這還要歸功於如昇。
紈素在退學後,如昇見藍彥整天悶悶不樂曾想方設法打聽過紈素的事情,後來,還是因為曉曉,他才弄清楚紈素的性格為什麼會如此孤僻。那個時候的曉曉已經和藍彥分手,而且,因為紈素,彼此痛恨對方。忽然有一天,曉曉找到如昇,告訴了他關於紈素的事情。
那天是紈素退學的半個月後,曉曉突然到如昇的學校找他。那天的她很憔悴,眼睛又紅又腫明顯哭過,沒有化妝,臉色蒼白,那個平日裏風情萬種的小女人的臉上竟然非常少見地寫滿了蒼涼的意味。如昇向來不喜歡她,曉曉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以前的時候對他也是不理不睬,再加上藍彥已經跟她分手有段時間,兩個人幾乎斷了聯係,如昇見到曉曉的時候很是意外。
“紈素退學了你知道麼?”曉曉在沉默了五分鍾之後問道,像是在問如昇,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緊接著又有些自嘲地笑笑說,“你當然知道。藍彥找紈素都找瘋了吧?”
如昇麵無表情地盯著曉曉,冷冷地說:“說重點,找我有事?”
曉曉看著如昇,冷笑,嫵媚的眼睛裏暫時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咄咄逼人:“我知道你討厭我,藍彥也討厭我!你們都喜歡紈素,因為她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告訴你,我討厭她那副模樣,隻要一看到她低著頭不敢看人的樣子我就惡心!”
“你才讓人惡心!甄曉曉,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罵你!”如昇低聲咒罵了一句,也不知道哪來的氣,以前的他從來不會對女孩子這樣,但是麵對曉曉,或者說,麵對說紈素壞話的曉曉,他就忍不住想扇她兩耳光的衝動。
曉曉收回了目光,蒼白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尷尬,這是第一個對她說粗話的男人。沉默半響,曉曉深呼出了一口氣,似乎平靜了一下,說:“我知道藍彥在找紈素,麻煩你告訴她,不用找了,紈素失蹤了。”
如昇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曉曉,咬牙切齒地問:“甄曉曉,你想搞什麼花樣?什麼叫紈素失蹤了?她不是被她爸爸接回家了麼?”
“回家?”曉曉輕聲嗤笑,“如果她真的回家了,那你們幹嘛還在找她?”
如昇瞪著曉曉說不出話來,是的,曉曉說得沒錯。藍彥想方設法弄到了紈素家的電話號碼,可等打過去,卻有一個中年男人帶著滿腔的憤怒告訴他,白家再沒有白紈素這個人。藍彥聽到這句話後很是擔心,本來他想找到紈素,問清楚一些事情,可直到紈素突然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他才明白,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他隻要紈素留在他的身邊。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他開始後悔那天沒有問紈素事情的經過,更後悔原來自己一直就不是那個可以保護她的人,關鍵時刻他甚至連最起碼的信任都做不到。那天,一向活得一絲不苟的藍彥喝醉了,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完全不顧形象,絮絮叨叨地跟如昇說著支離破碎的話。如昇把這些零零碎碎東拚西湊了一下,才明白,原來,紈素之所以不辭而別到現在毫無音訊,並不單純是因為那段“醜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對藍彥的失望,更或者是,絕望。
曉曉見如昇一直不說話,心裏頓時明白了,她猜的沒錯,他們一直還沒有死心,還在找紈素。她歎口氣,平靜了許多,然後開口:“紈素很可憐。”
如昇回過神來,皺著眉頭把目光投向了曉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曉曉用一種近似於同情的目光看著遠方,似乎在回想著什麼:“我和紈素頂多算半個老鄉,同一個省,臨市,但是,我們卻有共同認識的人。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在紈素的學校借讀,跟她正好是同班同學。你可能都不相信,我同學曾告訴我,同是女生,又是同班,可紈素從來就沒有跟她說過話,因為紈素從來都不主動跟別人說話,盡管她的成績很一般,但老師對她特別好,甚至是巴結的哪種好。她很好奇,就打聽紈素的事情,才知道紈素出生在一個非常富有的家庭中,富有到連市長見了他爸爸都會主動打招呼。”
曉曉停頓了一下,看了如昇一眼又繼續說道,“但她並不幸福。她爸爸是個非常嚴肅的人,對身邊人的要求非常苛刻。紈素的媽媽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好像還是個孤兒,沒什麼能力,性格很內向,非常不討婆婆小姑喜歡,也非常怕紈素的爸爸,據說,在紈素上初中的時候,她的爸爸媽媽離了婚,她媽媽因為長期生活壓抑,又加上她無意中得知紈素爸爸有了別的女人,終於崩潰,得了間歇性精神病。幾年前紈素媽媽病發把紈素當成了那個第三者,差點失手掐死她,等她清醒過來看著奄奄一息的紈素終於承受不住了,當著紈素的麵從三樓跳了下去,當場死亡。紈素的性格本來就像媽媽,特別內向,從媽媽去世後,她更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