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大將軍也想不明白的事?什麼事?”
“昭帝到底是怎麼死的?”
“哈?”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用參差不齊卻想法一致的聲音紛紛說道:“我們以為……”
“你們以為是我下了毒?”
幾個人麵麵相覷,又都不敢往下說了。
辰爵的麵上浮現出莫測的笑容,他靜靜的笑了一會,才低聲道:“最初我也想過用術法殺死他,畢竟他死,是萬俟譚登基的最好辦法。但是,後來我想,憑我的手段,即便他不死,我也有辦法讓他退位。既然這樣,那麼便無需讓雙手沾染不必要的鮮血。”
“那麼說,後來昭帝無端染病,並不在大將軍的計劃之內?”杜淳急切地問。
“是的。”
“那……到底是誰?”
熾千雲聽到這裏不禁插嘴道:“那麼害昭帝的人和派遣神秘軍隊的人會不會是同一人?”
杜淳問:“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呃……唯一的相同點是——在幫我們。”
洛子衿撇撇嘴道:“但這幫得卻是有點驚悚啊……”
熾千雲揚著破鑼嗓子說:“豈止是驚悚,簡直是相當驚悚!”
正在幾個人為此事一籌莫展的時候,太監來報:“惠親王來了。”
惠親王一身白色的中衣,外搭淺蔥色的罩衫,看起來倜儻又不失華貴。見他進來,辰爵帶其他三人對他見禮。
惠親王一麵擺手稱不必多禮,一麵坐在龍椅上,麵露憂色。
“大將軍,一定要與秦皇後鬧得如此地步嗎?”
辰爵淺笑道:“王爺,並非是我等要與秦皇後鬧僵,而是她非要橫加阻攔,這樣僵持下去,恐怕要鬧出內亂。”
惠親王聽罷不禁皺眉:“皇兄駕崩,她們孤兒寡母實在可憐,尤其是羽兒才剛剛十歲,我不想傷害他!”他遲疑了一下,又道:“其實……我就算是不當這個皇帝也……”
“王爺難道忘記了我們五年前的約定嗎?”
辰爵的提醒,令惠親王的麵色有些難看,他微微歎氣道:“忘倒是沒忘,隻不過……能不能有個兩全之策呢?”
“恐怕很難吧!”
惠親王的臉色顯然更加難看了,他幽幽地說道:“罷了,我隻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要傷害他們母子。”
辰爵抱歉道:“遵旨。”
議事持續到深夜,惠親王回府。
辰爵走出禦書房,洛子衿跟了上來,辰爵側頭掃了她一眼,她咬了咬嘴唇,說道:“大將軍今日還不回府嗎?”
“她又讓你找我?”
“呃……那個……公主她,說……那個……”
“你最近很閑嗎?你的女軍營不需要訓兵了嗎?”
洛子衿被辰爵這樣冷冷的質問,本來就有些心虛,現在更是不知所措了。
因為她是辰爵身邊唯一的女將,終日跟在辰爵身邊,而辰爵又總是因為事忙不回府。
怡星公主便將猜忌轉移到洛子衿的身上,經常無事生非,鬧得原本神經大條,大大咧咧的子衿,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怡星公主一找茬,洛子衿就隻好答應她把大將軍請回府,她才肯消停。
但是辰爵又怎能是一個洛子衿就可以左右的?
自從怡星公主移居到大將軍府東上閣的新房,辰爵隻當晚在那留宿一夜,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怡星公主終日困在那間金碧輝煌的屋子裏,久而久之她甚至覺得自己像是住在墳墓裏。
今日清晨,她特意差人去軍營裏找來洛子衿,命她無論如何都要把辰爵找回府,否則就要她好看。
洛子衿垂頭喪氣的想了一天該如何對辰爵說,以至於議事的時候也總是心不在焉的。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和辰爵獨處,可一看到他那雙淡漠的眼神,她原本絞盡腦汁想的說辭又一股腦全忘了。
望著辰爵翩然而去的背影,洛子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哎!為什麼我要夾在這種事情的中間?子衿啊子衿,喜歡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人,你是想作死嗎?”
結果,辰爵這一晚還是沒有回府。
他一個人踱步來到凝月宮,推門進入霽初曾經住過的房間。那一晚,他強行奪走霽初初吻的一幕似乎就發生在昨天。
她柔軟纖細的身體,和溫柔香甜的雙唇,以及被奪走初吻時那個快哭的表情,都無數次被辰爵想起。
桌上盛水果的琉璃盤此時已是空空如也。憶起那晚被魔物襲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遇到魔物居然沒有嚇哭,還懂得把水果扔到它們的眼睛上。
想起那時她認真耿直的小模樣,辰爵的嘴角不禁微揚。
望著天邊那輪即將圓滿的皎月,他低喃道:“初,很快,我便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