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桃看著麵前的女娃娃,一顆柔軟的心憐惜的直抽抽:“快,一沒吃東西了吧,二嬸帶了米糊和番薯,先湊合著吃,我已經將雞湯燉在灶鍋裏,讓三娃子看著火,你二叔也跑去請來村子裏義診的周大夫,你填飽了肚子再守著你娘,等你娘身子骨好起來,定能邁過這道坎的。”
聶阿九連連點頭:“謝謝二嬸,我與娘若能挨過這一劫,定會報答二嬸在危難時相助之恩!”
“你這孩子,這話口氣老氣橫秋的,倒不像才十餘歲大的娃娃!”楊二嬸歎了口氣,直道是突逢變故令這孩子一夜成長。
聶阿九喝著米糊,沒有答腔,心底卻默默的想著,她確實早已不是那十歲大任人欺負的娃娃了。
當年她被欺淩至死,死時曾發下咒怨,咒那些害死了娘與她的人通通都能得到報應,現在,她重生了,她便是那些饒報應。
待娘好起來,一起走上了正軌,她定會讓他們也嚐嚐這淒苦哀怨,受盡淩辱的滋味兒。
此刻,外頭響起兩串腳步聲。
隨即傳來了楊二叔的聲音:“周大夫,就是這裏!”
楊二嬸一聽,立即笑著起身相迎:“可算是來了!”
不一會兒,兩道身影步入了茅草房。
阿九一眼便認出,楊二叔帶著進來背著藥箱的長者,正是鎮上‘仁壽堂’的周大夫,傳周大夫醫術精湛能妙手回春,她上一世也有幸見過一回,上一世,負心爹娶回的後娘臉上長滿了麻子,就是周大夫給開了藥,漸漸的調養好的,隻是容貌變好的後娘,一顆心卻依舊歹毒如初。
周大夫醫者仁心,經常遊走十裏八鄉給窮人看病,隻可惜上一世娘沒有等到周大夫到來,就不堪受辱將自己吊死了。
“周大夫,快給看看我這柳家妹子這病。”在阿九迎上前之際,楊二嬸已經先一步出聲了。
周大夫一馬當先的走到柳芸娘麵前,二話不的先行把脈,跟著麵色一沉:“這婦人服的滑胎藥份量極重,如今氣血兩虧,老夫若遲來一步她就要去見閻王了。”
罷,從醫箱裏取出銀針,分別往柳芸娘周身各處都施了一針,許久之後,下身流出了一片黑色的淤血。
周大夫收了銀針,又從藥箱裏取出一片參,迅速的塞進柳芸娘的嘴裏。
“老夫出門帶的藥材不夠,快速速隨我上山去采幾味藥材,再備些雞湯先給她服下吊著氣!”
楊二嬸聽罷立即應聲:“雞湯我已經燉在灶鍋裏,現下應該差不多了,我這就去取來給柳妹子喂下!”
“勞煩二嬸替我照顧我娘,我隨周大夫上山采藥!”聶阿九立即出聲。
“深路凶險,又下過幾日雨,你一女娃娃上山怎麼成,讓你楊二叔去!”楊二嬸出聲阻攔道。
聶阿九堅定的搖頭:“不,娘的情況緊急,多一個人采藥總是快些,勞煩二嬸……”
“別耽誤時辰,走吧!”周大夫已經先一步出門去了。
聶阿九迅速跟上。
楊二叔跟自家婆娘交代了幾句,也迅速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楊二叔一麵開路,一麵道:“前陣子鄰村姓李的獵戶進山是遇見了隻凶獸,渾身咬的都是傷口,被人發現時隻剩一口氣,我們進山得心些。”
周大夫一路看著草藥。
聶阿九雙眼一直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動作,每看他采回一種草藥就上前討教詢問,拿了樣子去遍山的尋。
周大夫也不藏私。
將周圍路過的大草藥都指認了一遍,看著這姑娘一門心思想將所有的草藥都記入腦子裏的模樣,不由生出幾分欣賞。
家裏的那不孝子若能有這般認真的態度,他的仁壽堂便不愁後繼無人了。
周大夫采了兩味草藥分別交到阿九和楊二叔手中,吩咐道:“這兩味分別是消積止血,提氣養血的藥材,有多少采多少。”
“有這兩味藥就能治我娘的病了嗎?”聶阿九滿臉希望。
“你娘被傷磷子,身體虧虛得厲害,老夫帶的山參片不多,隻能供你娘再含兩日,若能采到山參燉了雞湯,飲個半月有餘,或許你娘便能慢慢好起來,若是沒有,這兩味藥也隻多令你娘不至於死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