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輪回(1 / 2)

黃昏時分。泰晤士河與英格蘭東南部平原交彙的某座城市舊城區。

近百年的煤煙染黑的建築物遮蔽了大半的天空,一條條錯綜複雜的漆黑的布滿黑色汙漬的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死寂的躺在它們中間。一個穿著暗灰色長袍的老人行走其間,以致除非是擦身而過也無法知道他究竟是否存在抑或是餓昏了冒出來的幻覺。

他的腳步很慢,走一步頓一步,但那筆直指著前方的步伐卻無論何時都讓難以斷定他究竟是否是迷路了。

盡管走的很慢,但幻影移形到的地方總不會差得太遠,終歸也隻是幾步路而已。

鄧布利多又一次為魔法的便捷而感到不悅。

他的步伐最終停在了一座相當糟糕的建築物前。跟所有經曆過1952年那場災難的建築物一樣,高高的柵欄上布滿了漆黑的煤灰,到處都是一片漆黑。

在房子前麵還種著一棵歪脖子的老樹,它糾結的樹身比種歪了的毒觸手還要扭曲,倘若是砍掉了,恐怕也比疙瘩藤好不了哪裏去。在這棵糟糕後是緊閉著的高高的布滿了鐵鏽的門,其上還殘餘著的些許斑點還勉強能讓人看得出那原來上的是白色的漆——如果把鐵鏽和煤灰全部擦掉的話——上麵掛著一個歪歪斜斜的牌子,‘伍爾氏孤兒院’。

怔怔的望著麵前這座糟糕透頂的建築,老人忍不住長歎一口氣。沒有人的心情能夠比自己更複雜了,他想。

是啊,時隔53年再次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做的是跟53年前一模一樣的事情,但自己卻從變形術變成了校長,那53年前出來的人在建立起用累累屍骨鑄成的可怖基業之後便死於一旦……人老了果然就會這樣嗎?總是會想到過去。

老人自嘲的一笑,緩緩的敲了敲孤兒院的門。

砰砰!

“……來了來了!”

一道不耐的婦人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伴隨著門軸摩擦鐵鏽的刺耳的嘎吱聲,老舊的破門緩緩的打開。從裏麵出現的是一個拿著掃把的婦人,她的眼角刻著深深的皺紋,抓住掃把的手同樣也布滿了老人才有的褶子,顯然這位婆婆年事已高。

“你好,我是來拜訪倫納德夫人的鄧布利多。”

老人和藹的對著她笑了笑,碧藍色的眼眸宛如深邃的大海一般充滿了善意。

“噢,是嗎,她可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開門的婆婆懷疑的皺了皺眉頭。

“那些壞小子們總是很調皮的,對嗎?”

鄧布利多隻是笑笑。

“那倒是,指不定是她太忙了,把這件事給忘掉了,真是糟糕,要不是過多段時間這裏要拆掉……啊,抱歉,鄧布利多先生請進。”

她露出恍然的神色,神經質的喃喃自語了一會,然後又猛然醒悟過來,臉上露出與她的臉完全不相襯的笑容,說。

“謝謝。”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用和剛剛走在街道一步一頓的腳步截然不同的快步走了進去——他生怕自己又要想起些什麼了。

……

“阿廖沙?被學校錄取?”

倫納德夫人皺了皺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鏡,那熟練的架勢顯然這樣的動作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無論是推眼鏡……還是皺眉。

“是的,因為他有某種天賦……這是合乎程序的,對嗎?”

“嗯……啊,當然。”

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當然隻是一遝白紙——倫納德夫人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然後又將文件還給麵前的鄧布利多,似乎就準備起身了。

嗒嗒。

老人輕輕敲了敲桌子,身子似乎湊得更近了一些,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碧藍色眼眸中帶著些許的好奇,就像所有前來收養孩子的闊佬們一樣,說:

“倫納德夫人,請原諒我的冒犯,但我能聽聽阿廖沙平時是怎樣的嗎?你知道的,畢竟我們是所正規的學校。”

“啊!阿廖沙……”

似乎是回憶起什麼恐懼的事情,倫納德夫人不自覺地捂住胸口驚叫一聲,臉色變得煞白,但是在麵前老人善意的眼神下,膽子也似乎變得大了些,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