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乘醉聽簫鼓(2 / 2)

生受之天,謂之真人;真人者,與天為一。內修練而知之,謂之聖人;聖人者,以類知之。故人與生一,出於物化。知類在竅,有所疑惑,通於心術,心無其術,必有不通。其通也,五氣得養,務在舍神,此之謂化。化有五氣者,誌也、思也、神也、心也、德也;神其一長也。靜和者養氣,養氣得其和。四者不衰,四邊威勢無不為,存而舍之,是謂神化歸於身,謂之真人。真人者,同天而合道,執一而養產萬類,懷天心,施德養,無為以包誌慮、思意,而行威勢者也。士者通達之,神盛乃能養誌。

養誌者,心氣之思不達也。有所欲,誌存而思之。誌者,欲之使也。欲多則心散,心散則誌衰,誌衰則思不達。故心氣一則欲不徨,欲不徨則誌意不衰,誌意不衰則思理達矣。理達則和通,和通則亂氣不煩於胸中,故內以養誌,外以知人。養誌則心通矣,知人則識分明矣。將欲用之於人,必先知其養氣誌。知人氣盛衰,而養其誌氣,察其所安,以知其所能。

誌不養,則心氣不固;心氣不固,則思慮不達;思慮不達,則誌意不實。誌意不實,則應對不猛;應對不猛,則誌失而心氣虛;誌失而心氣虛,則喪其神矣;神喪,則仿佛;仿佛,則參會不一。養誌之始,務在安己;己安,則誌意實堅;誌意實堅,則威勢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

實意者,氣之慮也。心欲安靜,慮欲深遠;心安靜則神策生,慮深遠則計謀成;神策生則誌不可亂,計謀成則功不可間。意慮定則心遂安,心遂安則所行不錯,神自得矣。得則凝。識氣寄,奸邪得而倚之,詐謀得而惑之;言無由心矣。固信心術守真一而不化,待人意率之交會,聽之候也。寄謀者,存亡之樞機。慮不會,則聽不審矣。候之不得,寄謀失矣。則意無所信,虛而無實。故寄謀之慮,務在實意;實意必從心術始。

無為而求,安靜五髒,和通六腑;精神魂魄固守不動,乃能內視反聽,定誌慮之太虛,待神往來。以觀天地開辟,知萬物所造化,見陰陽之終始,原人事之政理。不出戶而知天下,不窺牖而見天道;不見而命,不行而至;是謂道知。以通神明,應於無方,而神宿矣。

古之大化者,乃與無形俱生。反以觀往,覆以驗來;反以知古,覆以知今;反以知彼,覆以知己。動靜虛實之理,不合來今,反古而求之。事有反而得覆者,聖人之意也,不可不察。

人言者,動也;己默者,靜也。因其言,聽其辭。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應必出。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觀其次。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辭也。以無形求有聲,其釣語合事,得人實也。若張置網而取獸也,多張其會而司之。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釣人之網也。常持其網驅之,其言無比,乃為之變,以象動之,以報其心,見其情,隨而牧之。己反往,彼覆來,言有象比,因而定基。重之襲之,反之覆之,萬事不失其辭,聖人所誘愚智,事皆不疑。

古善反聽者,乃變鬼神以得其情。其變當也,而牧之審也。牧之不審,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審。變象比,必有反辭,以還聽之。欲聞其聲反默,欲張反斂,欲高反下,欲取反與。欲開情者,象而比之,以牧其辭,同聲相呼,實理同歸。或因此,或因彼,或以事上,或以牧下,此聽真偽、知同異,得其情詐也。動作言默,與此出入,喜怒由此以見其式,皆以先定為之法則。以反求複,觀其所托。故用此者,己欲平靜,以聽其辭,察其事,論萬物,別雄雌。雖非其事,見微知類。若探人而居其內,量其能射其意也。符應不失,如騰蛇之所指,若羿之引矢。

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後知人也。其相知也,若比目之魚。其伺言也,若聲之與響;見其形也,若光之與影也;其察言也,不失若磁石之取針,舌之取燔骨。其與人也微,其見情也疾。如陰與陽,如陽與陰;如圓與方,如方與圓。未見形圓以道之,既見形方以事之。進退左右,以是司之。已不先定,牧人不正,事用不巧,是謂“忘情失道”;己審先定以牧入,策而無形容,莫見其門,是謂“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