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軍團長,我要為你們負責,要為咱們的普通戰士負責。至於聯盟,對不起,我不是文軍團長,實在力有未逮,我扛不起那份責任,我也不希望大家去硬抗那份責任。
吉納尼星,氣候適宜,環境優越,人民對我們歡迎,聯盟對我們支持,我強烈建議咱們全員退役,就地安家。
三年過去了,我們沒在地麵上好好生活過。三百年過去了,我們錯過了無數精彩的時代。是時候讓我們好好休息了。”
“但這樣,”韓孟馳麵有難色地說:“跟舉手投降有什麼區別?”
“我們不是投降,是回家,回我們早就應該擁有的家。”
“艦隊呢?”
“移交、改造,都是一些老貨,估計聯盟也沒興趣。我們沒了兵器,聯盟對我們也就沒了芥蒂。”
韓孟馳直搖頭,總覺得不妥。
徐敬才淡淡笑了笑,“這樣吧,老韓,咱們民主投票決定,大家一人一票,最公平了吧。當然,大家投票之前都想好,決定出來之後就不要再後悔抱怨了,那時若傷了多年的同袍情誼,就不劃算啦。”
投票程序決定的事情,高過軍團長的命令,作為副軍團長,韓孟馳也無話可說,隻得同意。
就在這時,角落裏一個青年軍官忽然問道:“楚月和欒昕兩個怎麼辦?聽軍團長最後的意思,是讓楚月來領導咱們。”
徐敬才眼中閃過一絲寒色,隨即淡淡道:“楚月一個外人,不是她,軍團長也不會死。軍團長臨死前有些糊塗,隨口說的話,當不了真。”
“那咱們也得問問他們兩個吧?軍團長是不是死得有點蹊蹺?是不是委員會下的毒手?總得把這些先搞明白,再做決定吧?”那個青年軍官不依不饒。
徐敬才皺了皺眉,“我一直派人聯絡他們,但是通訊中斷,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回應。”
韓孟馳接話道:“既然事有蹊蹺,我們更得先想辦法聯絡他們。”
旁邊又站起一名軍官,怒不可遏道:“都搞什麼呀?這有什麼區別?你們沒聽辯論啊?文軍團長已經輸了!輸了就是輸了,咱們就得依約辦事。否則我們成什麼啦?豈不是成了流寇?我們明明是創立聯盟的功臣,該享受的好處一點沒享受,說讓我們犧牲,我們為了聯盟人民,認了!但現在是什麼情況?如同文軍團長臨終前說的——聯盟人民已經拋棄了我們!你說我們還要搞什麼呀?給誰去賣命呀?就老老實實聽徐軍團長的話,咱們就退役了吧,休息了吧,求求你們這些還不死心的家夥啦!”
一群軍官隨即附和。會議室內形成兩種意見,相持不下。
啪地一聲,徐敬才拍案而起,喝道:“都閉嘴!組織紀律都哪兒去了?軍事法規都哪兒去了?我是軍團長,我有權做決定,但是為了大夥兒都好,我讓你們民主投票。這件事不要再議了!”
“但你是委員會任命的軍團長,不是文軍團長任命的軍團長,楚月才是我們的軍團長!”
剛才那個年輕軍官站起身,雖然臉色蒼白,看上去心驚膽戰,但依然大聲抗辯。他名叫肖純,曾經在楚月的指揮下參與製定智取陽生星的計劃,對楚月的才智和犧牲精神佩服得五體投地,更為他敬愛的文軍團長感到不值,這才仗義執言。
徐敬才大怒,想了想,又把怒火壓住,笑問韓孟馳:“你也覺得楚月才是我們的軍團長嗎?”
“呃,這個,我覺得還是先聯絡上楚月他們再說。”
徐敬才本身就是代理軍團長,而且大部分人支持他的主張,他本想趁勢把潛航艦隊的未來敲定。熟料文載道臨死前給他留了個難題,而且還真有不給麵子的人提這茬。
楚月雖獲提名,但想坐上軍團長的位子,還需軍委會投票認可。一旦開啟這個程序,必然得讓楚月說話。而如果讓楚月說話,小小謊言引出的破綻,便會成為徐敬才致命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