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聞聲抬頭,見前方廊下站著齊禦史,瞧那樣子似乎就是在等自己,不由心中一頓。
幾步上前,恭敬施禮道。
“禦史大人。”
齊禦史笑道。
“誒,你我皆同鄉,張玉大人不必如此客氣。”
‘同鄉’,這是張玉生平最討厭的兩個字!這兩個字看似親切,實則盡是麻煩,稍不留意就會滋生禍事。
張玉抬眼環顧四周,確認沒有旁人後,對齊禦史又是深深的一禮,道。
“今日解圍,在下銘記在心,多謝。”
有些話不用細說,齊容止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大殿之內,齊禦史也不會平白無故在這裏等著自己。
既然彼此心中都已了然,那便不必多言。
齊禦史捋著胡子,笑道。
“都說了,你我同鄉,不必多謝。”
張玉眉宇間不易察覺的略過一絲厭惡。
隻聽齊禦史繼續道。
“既為同鄉,都是承一方血脈,危難之際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
這話任誰聽了都會感動,可聽在張玉耳中,卻是滿滿的威脅。
上次齊容止跟郎千秋妹妹朗貴人大鬧的那晚,張玉恰巧有事找皇上,齊禦史也在,那是他二人多年以來第一次正式見麵。
自那以後,齊禦史幾次三番的找他,可每次都說話都說一半藏一半。
不過這話雖然沒說透,可這父女倆到底要幹什麼,張玉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張玉定定的看著笑的一臉偽善的齊禦史,開口道。
“禦史大人說的是,隻要不是掉腦袋誅九族的事,同鄉之間互助是應該的。”
齊禦史臉上的笑意減了幾分,道。
“張玉大人是要拒絕老夫麼?”
二人四目相對,看似平淡,實則內藏洶湧。
張玉後退半步,拱手道。
“在下還有要事,告辭。”
說罷轉身就走,剛走幾步,隻聽後麵齊禦史哼笑道。
“哼,你以為你站在岸邊跟我說話,實不知你一隻腳都已經上了老夫的船了。張玉大人,你覺得你還有拒絕二字可言?”
宮殿上墨綠的琉璃瓦,被這強烈的陽光一照,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似一座座發著光的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