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姓宋,而且也是搞刑偵,呸,也是辦案的高手,這宋暘不會是南宋末年那位寫下《洗冤集錄》的大佬先祖吧?
高秦這樣想著,明天要去看熱鬧的心思更加堅定了一些。
而就在這時,高秦聽見旁邊的床鋪上傳來了一聲沉沉的歎息。
“李叔,你還沒睡嗎?”高秦胡思亂想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多少睡意,此時聽見李叔的歎息,幸災樂禍的同時,也想著不如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
“嗯,你也沒睡?”
“床太硬,睡不著,而且還真有點熱。”高秦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床鋪上的芭蕉扇又扇了扇。
“嗬,果然是富家子弟,過習慣了好日子。”
高秦沒有理會他這句話,隻是開口道:“對了,李叔,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不能。”
“怎麼這麼不夠意思!我又不是要打探你底細,就是想問一點其他的事情。”
“說。”
“那個安撫使……是個什麼官啊?很有來頭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好奇而已,我以前隻聽說過節度使,還真沒有聽說過安撫使……在海外的時候。”黑暗中高秦搖了搖扇子,把最後一句話加上了。
房間裏安靜了許久後,李叔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宋幾乎每一路都有漕司、憲司和帥司,漕司負責一路民政稅法,憲司負責一路刑案監察,帥司則負責一路駐軍,三司並立,各司長吏均由京師任命,主管漕司的叫轉運使,憲司的叫提點刑獄使,帥司的就叫安撫使,這麼說,你能聽明白嗎?”
“這麼說,安撫使、轉運使和提點刑獄使,可以說是這一路最牛掰的人物了?”
“最什麼?”李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疑惑。
“我的意思是官職最高的三人。”
“嗯。所以明天的案子如果真驚動了安撫使和提點刑獄使那兩位大人物,那影響就的確了不得了,登州的官場隻怕也會有很大的動蕩。”
對此,高秦也連連點頭表示認可,道:“哎,滅門慘案,官商勾結,貪贓枉法,不管什麼時代,這任何一件事拿出來都是個大新聞,何況那些人還一下就全占了,真的是死不足惜!”
“新聞?”李叔似乎覺得這個詞有些陌生,不過也沒有多問什麼,自家這姑爺常常說一些奇怪的話,他都見怪不怪了,畢竟是海外來的。
“不過李叔,你怎麼對這些事情這麼了解呢?你以前是不是混過官場啊?”
高秦這麼問不是沒有來由的,因為方才在聽趙四郎說這些的時候,高秦就悄悄問過吳大郎安撫使是什麼官,提點刑獄使又是什麼官,結果對方隻曉得是大官,很大很大的那種,但到底是幹嘛的,根本不清楚,哪能像李叔這樣說的井井有條。
“嗬嗬,你想多了,時辰不早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早點起來。”
不出意外,李叔的回答又是這樣一句搪塞的話,不過高秦也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了,因為雪落和雪凝兒姐妹兩個都沒有問出的秘密,指望他高秦能三言兩語就問出來,也是不太可能的。
高秦又自言自語的念叨了幾句,見李叔一直沒再搭理他的話了,也便覺得無趣的閉了嘴巴,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睡去。
第二天高秦是被李叔從床上拉起來的,而那個時候才卯時,也就是早上五點多鍾。
本來前一天晚上就很晚才睡著,結果第二天這麼早就要起來,高秦也是差點崩潰了,但他有什麼辦法呢?本來想在床上多賴一會,結果李叔像提破麻袋一樣的一隻手就把他給提了起來,懸在半空中毫無重心的那種感覺一下子就趕跑了困意,高秦也隻好跟著起床去幹活了。
天還蒙蒙亮,李叔一行人就要把貨物先運到集市那邊去,至於高秦,手無捉雞之力,就算他想幫忙李叔都還嫌他礙手礙腳,所以他就一路打著哈欠,一路跟在李叔身旁,有氣無力的往城東邊的集市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