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軟在地上,田柏平圓瞪著雙目,滿是血汙的手上緊緊握著那隻金屬針筒,嘴巴一張一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隨著生命力的流逝,半晌一動不動,卻是早已死去。
而歐陽哲木木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田柏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開腦袋都沒有了的雷凱陽後,猛然撲了過去,嘴巴張得老大,卻隻能發出無意識的“嗬嗬”之聲,半晌說不出話來。
手忙腳亂地抱著田柏平,歐陽哲雙目淚珠滾滾而下,卻發現自己哭不出聲來,索性坐在地上,仰首望天,任憑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而蘇文大驚之後繼而大怒,一個閃身出現在雷修傑麵前,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淩空提起,大喝道:“為什麼要殺二哥?你的目標是我,為什麼……”
“嗬嗬……”
濕噠噠的長發黏貼在蒼白的臉上,雷修傑嘴唇烏紫,雙目無神地失聲狂笑道:“做為我的兄弟,剛剛還說站在我這邊,現在不過看我落敗而已,立馬就背叛於我,該死,他和歐陽都該死。你也是,每天裝成一個單純無辜的偽君子,你也該死,你們全都該死……”
感應到雷修傑體內迅速狂躁而膨脹的靈氣,蘇文眉頭一皺,揚手將他扔出老遠,便隻聽到一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雷修傑竟在落敗的打擊下,自爆靈氣意欲拉著蘇文陪葬,隻可惜……
失魂落魄地來到歐陽哲身邊,蘇文緩緩蹲下身來,長歎一口氣後,緊緊地將歐陽哲頭部抱在懷裏。
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也沒有想到,雷修傑現在居然偏激至此,一言不合便想置人於死地,即便是落敗了,自殺都還想帶上別人。
大家都是兄弟啊,有那麼大的仇恨麼?
半空中隱隱傳來螺旋槳的聲音,不一會,直升機上小白和王子豪跳了下來,望著這滿地狼藉,兩人麵麵相覷,最終卻半晌無言。
“轟”地一聲,天空雷聲滾滾,雨水如億萬枝箭矢般射向大地,殘餘橋麵上的血跡眨眼間便被衝走,隻有地上眾人,還如雕塑一般定在那裏,很久都沒有動彈。
臘月二十六日,宜嫁娶,諸事可行。
大雪紛飛下,洪腦鎮上家家張燈結彩,長長的喜棚幾乎占滿了整個街道,舞台上的戲子“咿咿呀呀”地唱著。處處皆是喜慶的氣氛。
蘇承安老臉掛滿了笑容,這大半天了,那樂嗬著的嘴就一直沒閉攏過,碰到人便是遞過香煙,或是抓上一把喜糖奉上,偶爾回頭望了望處處貼滿“囍”字的老屋,發自內心的欣喜顯得他人都好像年輕了許多。
而蘇文,則是在樓頂一處偏僻處,目瞪口呆地望著麵前笑嘻嘻的老頭,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半晌才吃吃地問道:“你……你不是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