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兒雖然不服,但想到麵前這位畢竟也是小姐,就算是在鄉下長大的,身份也在那兒擺著,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咬著牙咽著血退了出去。
人一走,小巧便擔憂的道,“小姐,我怕是……做不來吧。那三位,看起來都不是好相與的。”
“沒有誰是好相與的。”季莨萋淡淡的掃她一眼,稚嫩的聲音裏透著寒氣,“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趁早給我回去,我本就不想帶你來京都,是你非要跟上來。”
小巧臉色一白,埋著腦袋隻覺得分外委屈,季莨萋卻看也不看她,直接站起身來,喚道,“靈竹,跟我進來。”
十二歲的靈竹看了眼小巧,急忙匆匆跟著小姐進了內室。
外室,小巧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院外響起冷梅三人的爭吵聲,間或的還有一些諷刺小姐的話,她才握了握拳,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大步走出去,走到門口衝外頭三人厲喝一聲,“吵什麼吵?你們三個,去打幾桶熱水來,小姐一路勞累,要沐浴了。”
外頭三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三人的目光都像淬了毒般,狠狠的射著小巧。
小巧雖然心頭恐懼,但還是鼓起勇氣咬著牙道,“怎麼?叫不動你們?小姐剛才說的話你們這麼快就忘了?”
“你……”冷梅氣得恨不得衝上來撓死小巧。
倩兒和湘蓮連忙拉著她,對著小巧道了一句,“我們知道了。”便拖著冷梅往水井方向走去。
待三人走遠了,小巧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鬆了口氣。不過遠遠地,她還是能聽到那個冷梅在怨罵,她微微沉下臉,暗暗對自己發誓,她一定會成長,一定能保護小姐!一定!
內室的門簾旁,季莨萋微笑著收回滿意的視線,轉頭對正在收拾行李的靈竹道,“靈竹,去替我找一件東西。”
***
暖月院內,季靨畫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了守在床邊的母親,她皺了皺眉,想起身,卻發現後腦勺疼得厲害,她眯了眯眼,腦中記憶回籠,想到自己受傷的事,原本的蒼白的臉上立刻蒙上一層烏黑的陰霾。
“小姐,小姐醒了。”丫鬟喜鵲及時發現,驚喜的大叫一聲。
靠在床榻邊的秦氏猛地被驚醒,睜眼一看,寶貝女兒正噙著雙水靈的眸子看著自己,她的心當即柔成一片,心疼的撫著女兒頭上的繃帶,輕輕地問,“靨畫,還疼嗎?有沒有頭暈,有沒有想吐?”
季靨畫想要搖頭,可頭一動,便生生的一陣扯痛,她立刻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無辜的看著秦氏,“母親,我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我也想問你怎麼了?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被撞到的?到底是不是那個野種做的?”一想到女兒頭上的傷和季莨萋那個野種有關係,秦氏便覺得喉嚨裏卡了一口血,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那個外室本就是她一生的痛,沒想到她的女兒也不是個好東西,才進府的第一天,就敢向她的女兒動手了,看來那支麝瑙鐲子,還真是給對了。
一提到野種,季靨畫才猛地回神,原本清美的眼眸登時眯了起來,“母親,就是她,就是那個季莨萋,她突然跑到我身後,季雲雀那頭蠻牛也不看清楚,昏天黑地的就撞過來,母親,我的頭傷得重嗎?臉呢?臉有事嗎?”
看女兒那焦急的樣子,秦氏連忙抓住她的手,寬慰道,“沒事沒事,臉好好地。”
“我不信,我要自己看。”季靨畫深怕母親是在哄騙她,急忙對喜鵲大喝道,“去拿鏡子,快去拿鏡子。”
喜鵲被她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二小姐雖說脾氣大些,但向來都是注重形象的,她什麼時候見過二小姐露出這種表情來。
喜鵲嚇得連連後退,秦氏目含冷光的瞪她一眼,喝道,“還不去拿鏡子。”
喜鵲忙哦了一聲,快步跑去抱來銅鏡,待看到鏡中的自己依然美貌不減,皓齒蛾眉,季靨畫這才鬆了口氣,可隨即又看到頭上綁著的白色繃帶,她的表情又厲了下來,“母親,你可千萬要替我做主,你看看那個賤丫頭把我害成什麼樣了!”
秦氏自然也是一肚子怒氣,她拍拍女兒手背,保證道,“放心,有母親在,那丫頭很快就會付出代價,今晚家宴,等著看好戲吧。”
家宴?!
季靨畫看母親自信滿滿的摸樣,嘴角也跟著勾起一絲淺笑,好,她會等著看好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