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最後,褚之信還是去了。
而且,去了之後,還聽到了易之卓說的那一番話……
“你知道嗎?我那天跟著易老爺子一起去了醫之後,他像是交待後事似的,跟我說了一大堆的話。”
有些話,不說的時候,就能憋著一直都不說,可是,一旦開口,就像是一個決堤的河壩一樣,不停的往外湧。
“聽到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裏麵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突然間覺的似乎一下子,他就老了,以前他做過的那些荒唐事,還有……”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以前確實是很恨過他,怨過他,我媽一直到去世的時候,都一直對他是念念不忘的,可是他呢?他以前風花地月的時候……”
“有的時候,我都在想,他能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又或者說,他能落下今天的這個病,都是由他自己咎由自取的。”
如果以前他沒有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又或者說,他沒有天天的都去那些場所流連忘返的,天天喝酒,也不會得到今天的這個病。
“老公……”蘇涼秋聽到他說的這些話,突然間有些感覺不知道該要如何的安慰他。
是她嘴笨吧。
“我沒有多大的感覺,就是在他做手術的那天晚上,聽到他跟我說的那些話時,突然間一下子覺的,他是真的老了。”
褚之信抱著她的手,微微的有些用力,“他居然跟我說,要下去陪我媽,你知道他還跟我說什麼嗎?他跟我說,讓我以後多去易家老宅那邊走動,他要去陪我媽。”
他冷嗤一聲,“他要去陪我媽,現在想起來去陪我媽了,早幹什麼去了?如果在他的心裏麵真的有我媽的存在,他早就應該在我媽去世之後,直接陪我媽去得了,哪裏還用得著現在跟我說什麼,陪我媽,陪我媽的。”
他其實更加想要說,如果易之卓真的有他所表現的那麼深情的愛著褚天悅,他早幹什麼去了?
早就應該自殺陪她去了。
還有……
“你知道他還跟我說了什麼嗎?他說,他從來都沒有把裴佑庭當作是兒子。”不可否認,在那一天晚上,在醫院時,褚之信聽到他說的這一句話時,心裏麵是動容的。
易老爺子都有把裴佑庭當作是孫子,而他,確沒有把裴佑庭當作是兒子?
“老公,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一直都覺的,每一次,他的眼睛在看著你的時候,都是充滿著愧疚的,在麵對著你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蘇涼秋沒有看錯。
在她第一次跟著褚之信回到易家的時候,在見到易之卓的時候,他的目光看著褚之信的時候,就是愧疚,愧疚中還帶著小心翼翼。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還跟他說過一句:一家人之間要好好的溝通。
而那個時候的褚之信,很顯然的就沒有把他們當作是一家人,說的那些話還都是很嚴厲的。
其實,仔細的想一想,那個時候,他也沒有把她真正當作是一家人的吧。
“小心翼翼又如何?看著我的時候眼睛是充滿愧疚的又如何呢?”褚之信睜開眼睛,看著漆黑的窗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但是,我敢肯定,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昨天還得要去上班,先休息吧。”蘇涼秋知道他的心裏麵有心結,一時半會兒的很難消除。
這麼多年的心結,又怎麼可能是像現在這樣,三句兩句話的就直接給消散了呢?
“睡吧。”褚之信吐出一口氣。
心裏麵的一些話,說過之後,就會感覺舒服很多了。
……
翌日一大早,褚之信吃過早餐之後,就去上班了,但是知道蘇涼秋上午要去上班,特意的打電話,叮囑再三之後,才讓她出門的。
蘇涼秋和林森雅約在她們以前見麵的老地方。
蘇涼秋到的時候,林森雅早就已經到了。
“哎喲喂,小姑奶奶,你可算是來了,你都不知道,我都等你半天了。”林森雅把提前給她買好的奶茶往她的麵前一放,“嚐嚐吧。”
蘇涼秋喝了一口,點頭,“味道還是不錯啊,好喝啊,為什麼我有一種都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喝過奶茶的感覺呢?”
“你一直都過著女王般的生活,哪裏還會再喝我們平民所喝的這種奶茶啊,偶然的喝一下就會覺的很好喝的,真的。”林森雅打趣的說道。
“去你的。”蘇涼秋白她一眼。
林森雅看著她的肚子,“親愛的,你說,之前的時候吧,說你不會生的那些人,現在看你一個孩子接著一個孩子的,他們的心裏麵會怎麼想啊。”林森雅想起了她以前那段因為孩子,沒有辦法懷孕的時候,過的那段糾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