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齊睜眼醒來,有些迷茫的望著四周。泥石堆砌的土牆,帶著嫩綠色柳芽的房梁,一張原木榻,幾件堆放在牆角方桌上的陶罐陶碗,眼前的一切都讓田齊以為自己正置身於夢中。
他躺在床上,不斷重複著睜眼、閉眼的動作,希望眼前陌生的一切能夠全部消失。希望一睜開眼睛就能回到自己那溫暖的家中。可惜這一切並不是做夢。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來到這裏。稍稍回憶,記得昨天晚上同學聚會,多喝了幾杯,但當時意識還很清醒。身為公務員,當然不敢冒著丟掉工作的風險酒駕,於是扔下愛車,打了一輛網約車回家,一切都很正常。可睜開雙眼,他就來到了這個破舊的房間,躺在了這張鋪著草席的木榻上。而且他的右腿腳踝處十分疼痛,那裏用染血的麻布綁著三根細木棍,估計是骨折了。坐起身稍稍活動身體,上身、胳膊還有臉上隱隱作痛,估計傷的也不輕。
難道是自己記憶出了問題,昨晚沒有回到家中,而是出了車禍,被肇事之後擔心受罰的司機扔到了窮山溝裏?可經常下鄉扶貧的田齊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窮困的人家。肇事司機也沒必要給自己換上一身古裝吧。
其實他不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地府某位黑白無常手下小妖在操作新升級的轉生係統時犯了錯誤。田齊在原來的世界裏因喝酒引發腦溢血無痛而亡。但在喝孟婆湯轉世投生之前,剛剛走後門升任勾魂無常的小妖操作失誤,錯過了他的投胎時間。為了避免受到閻王處罰,保住好不容易得到的輕閑差事,那小妖啟用他親叔叔地府判官送他的回魂丹,將時空逆轉,把他扔回到了過去時空一具剛剛死去的屍體上麵。
不等田齊搞清楚身在何方。房門吱的一聲輕響,有人推門進來。田齊連忙躺下,閉上雙眼,假裝昏睡未醒。
“混賬子,我在外間看到你剛才坐起身來了,還裝睡做什麼?”田齊睜開雙眼一看,一名同樣身穿古裝麻衣,相貌威嚴,頜下留著半尺長須的中年男人站在了床榻前麵。
“我有些餓了。”田齊當了多年小公務員,早就養成了說話繞三圈而且留有三分餘地的謹慎性格。在沒有搞清狀況之前,他不敢胡亂發問,決定隻撿無關身份來曆的話來說。在這個明顯十分貧困的地方,食物肯定非常寶貴。來人如果肯拿出食物給他,能夠證明對方沒有惡意。而且這句話可以很好的解釋他為何裝睡。
那中年男人果然不再生氣他裝睡的事情了,輕歎一聲,衝著門外喊道:“老婆子,端碗粟粥來,四小子醒了,覺得肚餓。”
中年男人說完話,取過門後一片竹席,跪坐於席上,對著田齊問道:“為何與人打架?為何人所傷?”
田齊哪裏知道他為什麼來到這裏,為什麼受傷,又哪裏知道如何回答此人的問題。他隻能裝出一副傷心和後悔的樣子,默默垂下了頭,拒絕回答。而且看此人也是一身古裝打扮,他內心中已經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他覺得自己可能中了頭彩,穿越了時空,來到了古代。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更不知應該如何開口說話了。
“腿還疼嗎?燒可退了?”中年男人長歎一聲繼續問道。
田齊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右腿和額頭,實話實說:“還有些疼。已經不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