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對於杜吟萱如此大膽的話語,已經見慣不慣,想來以前她也是這樣縱容惟舒,隻是惱氣,“胡說,哀家猜測,臨兒就是試試你的膽量,他認識不少得道高僧,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他在試探我?”杜吟萱警惕了起來,隻是一念之間,仿佛宇文臨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才試探她,隻是這種想法一閃即逝,杜吟萱鎮定下來,或許真像太後說的那樣,隻是試她的膽量。
“十之八九,除非臨兒撞鬼了。”太後一本正經地胸有成竹道,可這個撞鬼,杜吟萱又沉默了。
或許是她自己,或許是那個女人,想到她,杜吟萱內心泛起陣陣漣漪,不會那麼巧,真是她找了宇文臨?
杜吟萱心不在焉道:“那便是王爺在試探吟萱的膽識吧!”
乘著太後漱口之際,杜吟萱靜默看著太後的銀發和眼角的紋路,太後如今也老了,需要頤養天年,可是王宮沒法太平,那個女人的事情沒有解決,王宮就處處潛伏著危險。
“好了,你今日回去吧,哀家改日叫你。”
杜吟萱眉心微蹙,使喚來使喚去嗎?杜吟萱心頭還有點疑惑,幹脆就問太後了。“太後,王爺與三王爺關係很好嗎?”
“不許問這個問題!”
杜吟萱看著太後的目光裏,不僅是狠戾,還有恐懼,或者說她隻是用自己惱怒的表情遮掩了自己的惶恐不安。
“知道了,吟萱不問就是了。”
太後褶皺明顯的雙手微微顫抖,杜吟萱凝眸細思,太後背過身,忘陽光底下走去,杜吟萱揖身告退。
回清寧殿時,杜吟萱握著空空的手腕,又走向了荷塘,微風輕拂,把荷塘底下淤泥腐爛的臭味吹了上來,杜吟萱站在荷塘邊,問道:“看到我的手鐲了嗎?把它給我吧。”
四周寂靜片刻,塘水咕嚕咕嚕地鬧了幾個水泡,見杜吟萱的手鐲從荷塘裏浮起,在水麵上飄過,飄到杜吟萱麵前停了下來。
“多謝!”
杜吟萱拿了東西,快步離開荷塘,最近還是不要多出現在這裏比較好,隻是終究是她不謹慎,沒注意到從她從慈寧宮出來時就尾隨其後的人。
盯著杜吟萱的那雙眼,右眼眼眸通體烏黑,被稱為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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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到了那座死氣沉沉的宮殿,如那晚一樣,一片狼藉,杜吟萱伸出手,撫著宮門上的牙印子,心口好像壓了一塊石頭。
“你終於來見我了……”
杜吟萱抬眸,見那女人從屋裏穿過血跡已幹的大殿朱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興意闌珊,杜吟萱輕哼一口氣,靠後坐在殿前的護欄上,頭靠著柱子,“你等了我很久?”
她微微點頭。
杜吟萱打趣道:“你知道,我猜測你們每一個人的身份有多難嗎?何不直接告訴我,你就是綏元王後,斷腿的三哥是你兒子。”
“你都知道了,何必要我來說?”
“你是不是去找宇文臨了?”杜吟萱換了句話,直勾勾地看著她。
“你在意這個?”
“你想害他?”杜吟萱說得雲淡風輕,綏元王後詭笑道:“我想他死!”
杜吟萱瞬間神色冰冷,“你最好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做到,萬一我對他動心了,你別想碰他半根汗毛!”
綏元王後俯首貼近杜吟萱耳邊,半狠半媚,“我會抓緊時間,在你動心之前。”
杜吟萱聞言瞥了她一眼,杏眼如梭,那股威壓倒是與生俱來,綏元王後亦是折服,微愣片刻,杜吟萱抬手,輕輕推開了她,瀟灑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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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