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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涼,蔣婉兒衣衫單薄,一身白色薄紗裙隨著晚風輕輕飄動,看著宇文臨在她身旁與她肩並肩走著,即使彼此不說話,她也覺得溫暖。
“天涼了,太子妃穿著單薄,本王送你回去吧。”
“我想再走走……”蔣婉兒嫣然一笑,燦若星辰,又悠悠地向前走。
宇文臨時不時回頭看著來時的路,蔣婉兒淺笑道:“你這麼在乎她?”
宇文臨收回目光,不答話,“臨,你可還記得,你為何休我?”
蔣婉兒流露出的傷懷,宇文臨無法忽略,可他不能像以前那樣堅決地回答她的問題。
蔣婉兒自知無趣,自嘲道:“我知道我多嘴了,人總是會變的,你也不例外。”說罷,她指著前方的亭台,道:“再陪我一會就好。”
宇文臨看著子衿上華燈的亭台,心裏有了逃避的念頭,看宇文臨彳亍不行,蔣婉兒難掩內心苦澀,眉眼間一股淡淡的哀愁不言而喻。
“我沒想到,你顧忌的這麼多!”
蔣婉兒走到亭子裏,那亭亭玉立的身影顯得十分淒涼,宇文臨故作輕鬆,舒了一口氣,往亭子走去,“太子很疼愛你。”
“可我不愛他!”蔣婉兒吼了出來,似乎把所有的不滿,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發泄了,看她通紅的眼眸,宇文臨深深自責。
“婉兒,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愛喝酒,自罰三杯,算你跟我道歉好嗎?”
蔣婉兒哭的樣子我見猶憐,可從頭到尾,宇文臨都認清自己的內心,沒有心動過。
他想過帶心愛的人去徽月北方的大草原縱馬馳騁,那年出征,他遇見了完全符合他的想象的女子文桑公主,對她,似乎是心動過。
宇文臨喝了三杯,理由極多,然而喝了也不解愁,蔣婉兒還是傷心難過,文桑公主的麵容已經模糊,他記不起來,杜吟萱還是他的王妃,今早他見到了綏元王後的事還是沒有改變。
既然枕邊人都可能是異類,綏元王後的鬼魂回來複仇也就不稀奇了。
飲盡了,宇文臨反而舒坦些,放下酒杯,直接道“太子妃可以回去了,本王有些疲憊。”
蔣婉兒抿了一口酒,道:“我可以再待一會。”
“恐怕不能,王兄來接你了。”
順著宇文臨的目光,蔣婉兒看到了太子宇文朔,瞬間冷臉,聽著他親切的呼喚“婉兒”,她也不應,看了宇文臨一眼,似是不舍又不甘心,卻還是跟著宇文朔走了。
宇文朔看著宇文臨,卻不知以何種目光,畢竟,除了惶恐與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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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吟萱在屋裏看著桌上沒人操控的兩個木偶人,一個穿著白色薄紗裙,一個一身織錦紫蟒長袍,兩個木偶麵對麵站著,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兩個木偶握了手。
“四郎,不要離開我了~”白色木偶張嘴道。
“不離開你了~”
杜吟萱聽著皺了皺眉頭,那木偶立刻改口道:“不,離開你了~”
杜吟萱歎了一口氣,趴在桌上,看著交給木偶沒言語的晃動身子,似離人惺惺惜別。
“我是不是不該打擾你們?我是不是不該讓太子知道太子妃的行蹤,不該讓太子去接走她?”
杜吟萱看著那兩個木偶,自言自語道,那兩個木偶麵麵相覷,同時搖頭,杜吟萱敲了敲兩個木偶的腦袋,道:“能不能給我點建議?”
紫蟒袍的木偶動作靈活地行了個空翻,頓時起興趣可,又翻了一下,道:“尊主,你做什麼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