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桃花落(2)(1 / 2)

慕容姝總能找了空半夜溜出去,小花小紅兩個隨侍用了心卻也磨不過慕容姝。除此之外,慕容姝對喝藥換藥這些事又很配合,兩人幾次想要去找慕容湛,都被慕容姝攔住了,隻盼著過兩天,慕容姝能自己想清楚。

時光一晃而過,十日轉瞬即逝,慕容姝背上的傷口也結了疤,再修養半月也就能行動自如,臉色卻越發的蒼白,每日都需要用脂粉演示一番看上去才會無異。

晨起不久,慕容姝又到花架下看棋譜,心想算著時間王蘭也該來了,卻久久不見王蘭的身影,慕容姝心底生疑,不由得向一旁的小紅問道:“可是王府發生了什麼事,王姐姐怎麼還不來。”

“許是府裏有什麼事耽擱了也說不準,不如小姐回房休息吧!”小紅在一旁勸到,說話的語氣有些不自然,被慕容姝察覺。

“真是如此?”慕容姝複問,心底存疑。小紅支支吾吾的回了‘是’。

“那你去把阿兄找來,我有事找他。”慕容姝心中有了猜測,遂吩咐道。

小紅沒有下去請慕容湛,隻站在原處意圖再次勸說慕容姝道:“公子他近日公務繁忙,一早就出去了。”

“今日,是阿遠和周婉成親的日子吧!”慕容姝見小紅說話的樣子,雖是問句,卻帶著確信的語氣,心裏想,也應該是了,寧王想辦一場婚事,十日的時間也夠了。

“小姐。”小紅欲要在說幾句,對上慕容姝微紅的眼眶在也說不下去,看著慕容姝進了房間。

取出上月新製好的纏金枝的緋色錦衣換上,將妝容盡數褪去,複又當窗重理雲鬢,對鏡貼花黃,金玉朱釵滿頭,雍容綺麗,容色無雙。

緩緩將口脂放下,慕容姝看著鏡中的自己,也像極了新嫁娘的顏色,那年她說過的:“阿遠,若有一日你娶了妻,我一定著了紅裳來大鬧一場,讓整個鄴城都知曉,誰家的女兒也比不得我慕容姝!”

“阿姝自不是能叫人隨意比了去的,即是如此,那我便在婚宴上等你,然後當麵告訴眾賓,寧遠此生,隻娶你一個。”說話時,寧遠眼中滿是寵溺的笑,那時他們都以為,一時就可以是一世。

“備轎,寧府。”慕容姝開口吩咐道,小紅不敢違逆,忙備了車馬。

一路上,紅綢鋪了滿街,鄴城一派喜色,寧周兩家這場婚事,果真好大的排場,慕容姝心想。臨近寧王府,絲竹喜樂的聲響越發清晰,遠遠地聽著,倒有幾分良辰美景的意味。

吉時將近,新嫁娘早已在青廬等候,迎親的新郎卻還未換上喜服,寧遠向著門口處望了一遍又一遍,任眾賓來來往往盡展歡顏,目光依舊隻凝在門口處。

“世子,吉時已經過了一半了。”身旁的小廝拿了喜服還欲勸慰,寧王神色未動,心中篤定,今日,慕容姝一定會來,他們說好了的,哪怕慕容姝現在和他不複從前。

“端敏郡主到!”‘端敏’正是慕容姝的封號。門外響起侍衛通報的聲響,寧遠才鬆了神色,換上了喜服,走出庭外。

一如昔年之約,慕容姝果真著了緋色的衣裳來赴宴,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連著身後不知何時想起的“新娘到”三字也未叫眾人移開了眼。

姿容姣好者,可稱美人,加之眉目身形間的幾分風度,可稱絕色,慕容姝走來,不禁叫人生出此女真乃人間國色的想法。

身後的周婉變了臉色,不見新嫁娘的嬌羞之態,握扇的指節泛白,目光裏透著濃濃恨意,同是繁妝緋衣,周婉看著寧遠的眼神,就曉得自己再一次輸了徹底。今日,本是她周婉與寧遠的良辰吉日,卻再一次,被慕容姝奪了光華,周婉眼中恨意沉沉,隻恨不能講眼前的慕容姝吞吃入腹,連扶著周婉走的喜娘,看到周婉漸漸扭曲的神色,不禁也生出畏懼之意,步子幾近不穩。

“我就知道,你會來!”寧遠走近,看著慕容姝說道,眼中滿是情深。可惜,他卻不能依約當著眾賓的麵向世人宣布,寧遠之妻隻會是慕容姝一人。

“慕容姝既承諾了,就不會不來。”慕容姝看著寧遠,眸中帶笑,她知道,此刻的兩人像極了婚宴的一對新人,可也僅僅隻是像極了,他真正的新嫁娘就在自己身後,等著與他在這良辰吉日,結兩姓之好。

“慕容姝恭賀世子大喜,願世子與世子妃永結同心,匹配同稱。”唇間揚起笑意,慕容姝恭賀道,眸中泛起水光卻沒有落下,更添幾分傷感。

“寧遠心係大周,兒女情長之事自不在意,婚事了後,我隻願親赴邊關,為我大周守下這一片山河。”寧遠看著慕容姝回道。‘阿姝,你我所願的盛世河山,我會去守候,我願以我血肉之軀,護我大周一片安寧’。眸光裏訴著對山河的熱忱還有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