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亭中論話(2 / 2)

“書意哥哥這次擔任了中正官,不知陛下可還對你有其他打算?”慕容姝側了側身子問道。不怪慕容姝多問,自前朝到大周,曆任的中正官都是由朝中重要大臣兼任的,如曾書意這般身為白衣直接任命的,是沒有先例的,況且至今朝廷也沒有傳出對曾書意有其他任命的想法,慕容姝不禁關切問道。

“目前還沒有明確的旨意,約是要等下月師兄任中書監一職的時候一起宣布吧!慕容姝回道。

聽此,慕容姝才知,原來下個月,中書令就要升任中書監了,對於王家來說,不可謂不是一件喜事。中書令掌朝中政要,中書監一職更是緊要,向王奕賀道:“恭喜兄長了,王大人升任中書監,著實是件喜事。”

“叔父克己守則,升任中書監也是遲早之事,談不上大喜。”王奕淡淡回道。聽王奕的語氣,聽不出太多的喜意,慕容姝想想也是,王嶽是王家人,這消息想必王家早就知曉,現在自然也談不上什麼大喜。

“阿禾這腰傷似乎不輕,當真隻是從秋千架上摔下嗎?”曾書意關切的看著慕容姝問道,察覺到周圍人對待慕容姝的陣仗,並不像是一般的腰傷,走近時,書意還可以感受到幾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和傷藥的味道,不禁起疑。

“這是自然,那日我與阿湛都在,阿姝確實是從秋千架上摔下傷到了腰,文定兄若是不信,稍後可以去問阿湛我說的可是事實。”慕容姝還在想要不要對曾書意據實相告,王奕就搶了話給了回道。

慕容姝心知王奕這麼說也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縱使她相信曾書意不會把這件事告知旁人,可這事關甚大,越少人知道,自然是越好。也就跟著王奕的話答道:“確實如此,昨日也是我心大,想到阿兄就要行冠禮了一時興起出去蕩秋千,誰知那秋千架子也太不穩了,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我心裏,也是悔得不行呢!”

曾書意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慕容姝知道這腰傷一事上算是揭過去了。

幾人聊了兩句,曾書意與王奕並不很是相熟,隻能聊到一些讀書人的事情中去,慕容姝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朝中要事,雖然在上一次宮宴中,曾書意看似是與王家和慕容家在一處的,可內情如何,慕容姝也不細知,且不論家族與家族隻見,就是一個家族內部,可能都有不同的政見,慕容姝也不敢保證,幾人是否真在一處。故而在亭間並沒有提及。

在一旁無聊的聽著王奕與曾書意兩人講話,慕容姝好不無聊,盯著衣上的花紋愣神,金線繡出的牡丹花開得好看,一針一線相互穿織,透著明亮的光澤。

慕容姝雖插不上話,卻也聽出兩人說的話越來越少,直到後來徹底沉默。

“時候也不早了,老先生那邊想必也有事要麻煩文定兄,不如我們就此散了吧!”王奕說道,聽著意思,倒有幾分催曾書意離開的意思。

慕容姝看了看天色,斜陽將暮,已近黃昏,心知現在差不多到了自己喝藥的時候,到時候送藥進來,難免曾書意不會起疑心,不得不說王奕考慮周到。

既然決定了要瞞下,就要瞞得徹徹底底才好,誤了喝藥的時間,受苦的還是自己,想到此,慕容姝也並未挽留,心裏暗歎,王奕果然是掐得一手的好時間。

“崇之兄說得有理,那我就先走了。”曾書意見慕容姝並沒有挽留的意思,心下有些空落落的,起身道:“那阿姝好生照顧自己,以後可別摔著了!”

“嗯,書意哥哥慢走。”慕容姝心有歉意,倒是真心實意的接下了這一句關心。

見曾書意已經走遠,王奕才道:“現下人也走了,可以回去了休息了吧!”

“嗯嗯。”慕容姝很是配合的起身。全程旁觀的王蘭扶起慕容姝,語氣略有嗔怪的怨道:“阿兄也是,那南斎先生也是好意,何必那麼早的趕人家走。”

“怎麼,阿蘭有異議?”王奕轉頭問道。慕容姝心裏也是讚同王蘭的話的,心裏也正打算著等傷好一點,還是得去給曾書意好好賠個不是才是。

慕容姝期待著王蘭再多說幾句,可惜,對上王奕那眼神,王蘭也似慕容姝一樣的軟了下去道:“沒有異議,隻是覺得阿兄你說得要是再委婉一些就更好了。”

聽此,慕容姝感歎,王奕果然就是王奕啊,這與生俱來的威懾力,怎麼自己就沒有。

被扶著一路走回了閨房,看著慕容姝完完整整的把藥都喝了下去,王奕才放心的離去。

“兄長,你自己回去了,也別忘記喝藥才是!”慕容姝在王奕臨走時叮囑道,生怕王奕不好好養傷。

“嗯,我會的!”王奕回了話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