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佳傑訥訥地笑了兩聲,掃了一眼覃月如的臉色,點點頭,“剛剛她媽媽跟我說了,這孩子也是,懷著身孕還這麼不注意,下次她回來我得好好說說她。”
“那是意外,意外誰都不想的,你也被過份責怪她。”
覃月如聽著這兩個男人一來二去的客套,忽然正眼看向了藍佳傑,發現他身上還係著圍裙,猛然間想到之前在醫院裏,顧慕寒給藍婉玉喂食的事,那會積壓下來的不滿就衝口而出了。
“親家平時也是你煮飯做菜嗎?”
“是啊,一日三餐都是我!”藍佳傑笑笑道。
覃月如隨即就勾起了一抹輕蔑的笑,聲音微冷,“難怪了,我說藍婉玉平時怎麼那麼依賴顧慕寒,也好像從來不動手做家務,原來都是從小有爸爸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
藍佳傑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覃月如是在指桑罵槐。
在廚房裏忙活的楊玉玲聞聲停下了炒菜的動作,臉色跌了下來。
親家話中有話,罵這個家陰盛陽衰,罵她女兒懶惰成性,可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被奚落如此,論誰聽了心裏都不是滋味。
藍佳傑尷尬地笑笑,“誰做都一樣嘛,男人是家裏的頂梁柱,多做一點也是應該的,現在的女人太辛苦了,能疼就多疼一些。”
顧漢清緊了緊與妻子相握的手,隨之一笑,同意地點點頭,“是啊,我對慕寒的母親也是這種心態,我們還打算下個月出去旅遊,她這半輩子為了家忙碌操勞,也是時候享享福了。”
顧漢清感受到了藍佳傑的善意,也給了個下台階。
覃月如不著痕跡的瞪了一眼丈夫,將視線別開,開始肆意打量起藍家的環境來。
顧漢清這時又問,“退休了吧,現在閑著都做些什麼?”
“除了做飯,就是和幾個老朋友下下棋什麼的。”藍佳傑回答得有些謹慎,時不時還瞟一眼心不在焉的覃月如,好像很怕被她逮住什麼毛病又嘲諷一番。
“哦,沒打球嗎?”
藍佳傑嗬笑地搖頭,“這個歲數了哪裏還有那個精神,老胳膊老腿的,就得量力而行,打球可以看看當娛樂。”
覃月如這時回眸,眼底漾著一層難以琢磨的笑,對著顧漢清道,“親家跟你是玩不到一塊的,隻有你才成天抱著你那幾支名牌球杆找球友,可你也得照顧一下親家的心情嘛,他喜歡下棋你非要讓人家去打高爾夫,怎麼可能呢?”
藍佳傑臉上的尷尬又添了幾分,“親家說的是打高爾夫啊,那東西我不會的,這輩子都沒接觸過。”
那是有錢人的運動項目,他玩不起但也不覺得那東西有什麼好玩,或許是真的沒接觸過,總覺得一堆人圍著一個小球跑來跑去,翻山越嶺有什麼意思?
覃月如勾唇一笑,“聽見沒有,親家沒接觸過,你就省省吧,自己在家裏的後花園練練手就算了。不過呢,還是跟親家學學,下下象棋,多動動腦,免得以後老年癡呆。”
顧漢清抿唇,看向藍佳傑,笑說道,“也對,其實下棋我也挺喜歡,有空找親家切磋切磋。”
“那好啊,慕寒的棋藝就很棒,我經常還輸給他,親家的水平應該比我高很多,恐怕我有得輸。”
覃月如樂了,掩唇一笑,“他是師從名家,慕寒從小得他真傳,兩父子以前下象棋的時候都難分高低,但他已經丟開這個東西已經很久了,親家你也別怕。”
這句話,乍聽好像覃月如也開始寒暄吹捧了,但其實一句話也不用聽完的,就記住前麵就好,他們顧家師出名門,他藍家就是雜牌軍,拿不到台麵上。
藍佳傑心中已經積累了不少的怨氣,借口說去幫忙便離開了客廳。
一進廚房他的臉色就跌了下來,鐵青憤怒,“難怪小玉要跟她的婆婆吵架,就這樣的婆婆,我都受不了。”
楊玉玲偷聽了一些,也是氣得要死。
“跑來我家耀武揚威,她以為她有多了不起啊?要不是看著小玉跟慕寒的份上,我剛剛就衝出去攆人了,說我們小玉沒家教,她就有了?還說什麼信佛的人,就這種性格和脾氣,佛要是活著都不想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