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聲音的那一刻,秦念歌全身的肌肉仿佛都有各自的意識一般,猛然僵硬起來,就連唇邊的笑容,也在那一刹那僵在了臉上。
是他!
厲洺翼!
現在的他肯定知道了她昨晚的逃脫。
秦念歌真的難以想象,接下來自己要承受的,到底是怎樣一場惹人懼怕的風暴。
秦念歌緊緊抱著身上的被子,仿佛那是能保護她的盾牌。
她求救的眼神看向已經站起身來的蘭姨,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上,現在看起來更為蒼白。
蘭姨接收到她求救的信號,也猶豫不決地看向出現在門邊的那個偉岸身形:“少爺,小姐她剛醒,你……”
“出去。”厲洺翼的回應,就隻有這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蘭姨依舊憂心忡忡:“少爺……”
“我說出去!”厲洺翼的目光裏又染上幾分冰寒。
在他如此麵無表情的時候,就連從小看他長大的蘭姨,都不禁感到脊背閃過一陣涼意,讓她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她無奈地看了仍舊躺在病床上的秦念歌一眼,終於還是歎了口氣,便匆匆地低頭朝著門口走去。
厲洺翼側身讓她離開,順便帶上了那扇厚重的門。
秦念歌住的,當然也是醫院裏一流的病房。
除去其他的條件不說,這病房的隔音效果,同樣也是一流。
看見他漸漸逼近的身影,秦念歌不由得瑟縮了下,戰戰兢兢地往後退去。
從他的眼神裏,她已經看到了無數了危險信息。
讓她恨不得自己能消失在這病房裏。
甚至,讓她恨不得自己在昨夜就已經魂消魄散。
而看見她眼裏的懼怕,厲洺翼縈繞在心頭的怒火也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他大步邁到床邊,一把把她撈起來,語氣已經不像蘭姨在的時候那樣冰冷。
甚至,多了幾分難以壓抑的炙熱。
熱到幾乎能將人融化吞並。
“你想的是能快點見到他,然後再跟他私奔吧?”
這莫須有的罪名,一下讓扔處在害怕中的秦念歌張大了眼睛。
她顫抖著嘴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沒有!”
但是,她那羞憤的吞吞吐吐在他的眼裏,卻成了心虛的表現。
厲洺翼的手勁倏然加大,幾乎快把她的骨頭捏碎:“沒有?那三更半夜的,他為什麼會知道你在哪兒?”
麵對他的疑問,秦念歌張了張嘴唇,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因為就連她,也不知道答案。
昨晚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
就算顧君修要來厲家拜訪,也不可能湊在那個時間。
她也不知道,顧君修到底為何會撞見她上那輛黑車,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一直跟到那個危險的地方,出手救了她。
她的遲疑與停頓看在厲洺翼眼中更成了背叛的有力證據。
他猛地矮下身子,把秦念歌壓倒在病床上。
昨晚在掙紮時受的傷還在,雖然都是青青腫腫的小傷,但被他這麼一壓,秦念歌還是不由得痛呼出了聲。
可是厲洺翼已經注意不到這些細節。
下一刻,他帶著怒火的親吻就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全都落在了她的臉上、頸上。
“唔——洺翼哥!不要——”秦念歌的眼角不由得沁出兩行眼淚。
而她的推拒在這時候無異於火上澆油。
厲洺翼伸手握住她洗白的手腕,固定在她的頭頂,眼神裏的狠戾,幾乎能將人活生生地淩遲:“現在,竟然還學會了反抗?是為了他守節嗎?”
想到這個可能,厲洺翼額上的青筋幾乎都要暴了出來。
他低吼一聲,另一隻手猛地掃向病床邊的床頭櫃,頓時——
嘩啦啦——
一片稀裏嘩啦的響聲,床頭櫃上的東西都被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秦念歌的身子不由得顫了顫,看向他的眼神中,又增添了幾分懼怕。
而這種懼怕,卻讓厲洺翼心頭的怒氣更加膨脹。
“秦念歌,我說過,不要妄想逃開我。”
他陡然低沉下來的嗓音,仿若來自地獄。
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秦念歌緊緊地咬著下唇,在這時候,她連哀求的話都已經說不出口。
厲洺翼一把撕開她身上的病號服,緩緩欺下身,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含著淚光的雙眸:“從今天開始,你一刻,也別想再脫離我的控製。”
“唔——唔!”
明明是剛剛被怒火肆虐過的病房,到了最後,卻隻剩下——春光無限。
隻是相擁著的兩個人的心,卻似乎隔著千山萬水。
彼此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