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送就送吧,幸虧我還有幾千塊錢,就當兩千塊錢買肉包子喂狗了。
米香說:“送禮就不能帶著驢臉那樣的表情和不高興的情緒,要不然白送了不說,領導還得收拾你,你得樂嗬嗬地送禮,領導知道你是誠心的……”
米香說的在理。什麼叫“舍得”?就是說不舍什麼東西,你永遠都得不到什麼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拿兩千塊錢到了公司,看見劉主任辦公室沒有別人,就走了進辦公室。
沒有送過禮,心裏一陣的發虛,從兜裏把兩千塊錢拿出來說:“劉主任,我剛來這個公司上班,您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如果沒有你,我可能要一輩子都沒有出息,您看,這個月也快開工資了,我就琢磨著給您買點什麼東西,但是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這點錢不成敬意送給您,隨便買點什麼東西……”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劉主任馬上站了起來,顯得非常生氣地說:“你是不是感覺工作累了就給我送禮?張酒壺你記住了,別說這點錢,就算是一座金山我也不能要,你要想在這裏好好工作,就應該禁止賄賂的行為,不能把自己認識的社會行為強加於外企管理層的身上……”
劉主任這麼一說還把我鬧懵了。
這人啊,夠缺德的了,他百般刁難我,還不收我的錢,是不是嫌我給他的錢少?還是為了什麼?是不是誠心要把我往死了整?頓感耳臉登時羞紅了,悄然退出他的辦公室,沒有其他想法,隻能安心低著頭做自己的工作,等待下一個無情的刁難。
中午下了班,心裏憋屈的厲害,就像想醉一場,就跟劉主任請了一下午的假,說慌要回家辦點事,劉主任倒是沒有說什麼,仍然還是一本正經地說:“請假是要扣工資的,你自己看著辦,這回我批準你請假一下午,下不為例,你知道公司的規定,三天無故不來上班,公司將會對你進行除名。”
我知道這件事嚴重性,哪敢亂來?
我獨自一個人跑到一個小飯店要了一個菜,一瓶酒自己喝。
晚上大概有六點多,一瓶酒喝完了,心裏卻醉得厲害,我的苦悶能懂?我晃晃悠悠地往家走,看著路上車流不息、人來人往,眼睛一陣亂花,仿佛看不到真實的世界,尋找不到真實的自己,人生的路咋就這麼泥濘難行?真想一頭倒在路邊,一睡不醒。
我在馬上上晃晃悠悠地走,突然想起一首歌,就是九十年代末期在大陸廣泛流傳陳星的歌曲《離家的孩子》,於是乎就唱了起來:離家的孩子流浪在外邊,沒有好衣裳沒有好煙......
這時候,一個出租車停在我身邊,車門打開,司機走下來,把我扶到車上,問我的家在哪裏,然後送到我回家,不知為什麼,送我回家竟然沒有要的出租車費,天下的好人真是不少。
回到家裏,心裏氣咻咻的,趴在水龍頭下喝了一氣兒涼水,米香問:“今天怎麼回來了?是不是我的麵條做得好,你有饞了?什麼事把你氣這樣?在外麵跟誰喝的酒?怎麼不找我喝點啊?錢送到人家的手裏了嗎?”
我氣囊囊地說:“無情啊!無情啊!……”
“誰又無情了?”米香問。
我把今天的事跟米香說了,她歎口氣:“自古有錢能使鬼推磨,當官的沒有打送禮的,他那樣拒絕,說明你快被解雇了,沒準董局長暫時給你找個工作,然後百般刁難你,最後使用各種手段把你解雇了呢。”
我就是不理解自言自語:“為什麼呢?到底為什麼呢?”
米香也跟著生氣說:“喂豬呢,把豬喂肥了殺了吃。”
由於酒精的作用,我聯想到這座城市後發生的一切,情感交集,又到外麵買了一瓶白酒和一些小菜還要喝。米香卻想跟我一起喝,她是想替我分擔憂愁和苦惱呢。
她勸我、安慰我:什麼事都是萬事開頭難,踢好頭一腳很不容易的,男人做事就應該有一種精神,古人說過,天將大任於是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
信佛的人現在又有儒學思想,真不容易。
大道理我是懂啊,就是做起來很難,明擺著這不是在欺負我老實厚道嗎?她又跟我講韓信人胯下之辱、張良撿草鞋的故事。
然後她醉眼朦朧地又說:“姐姐現在喜歡一個人了,但是我感覺到我很自卑,全世界隻有弟弟你一個人知道,找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我就猜。一猜就中了,米香喜歡唐偉了。
米香瞪大了眼睛問:“弟弟你說,唐偉能不能喜歡我?”
這個問題我實在很難回答,因為我畢竟不是唐偉,但是我還是應付她:“是的,唐偉會喜歡上姐姐的。”
米香高興,端起酒杯來,一口將半杯的白酒全都喝下去了。
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遇見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的男人,女人的心基本就是鐵了心要愛上可以依靠的男人,這是非常正常的事。
一夜無話。
早上,米香為我做好了早飯,因為昨夜喝的太多,頭暈、惡心,就說不想吃就上班了。
我也想開了,公司不管要什麼時候解雇我,我都做好了心裏的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