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嘴下生是非,唇與唇之間生禍端。村裏很多人提出了這些問題:那天晚上,葉大茂到底喝了多少酒?豬是怎麼丟的?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麼就掉進河裏死了呢?
根據那天晚上跟葉大茂一起喝酒的村民王德先回憶,因為葉大茂幫助他家幹了點農活,晚上王德先確實陪他確實喝了不少酒,葉大茂喝了三杯半散白酒,一杯能裝三兩,而且在喝酒高興的時候說了許多心裏話,其中一件就是他最喜歡村裏的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娘!
你王德先不是放屁嗎?說的這些話完全不負責任,葉大茂人都沒有了,幹嘛還要說起那些細節?這不是明擺著製造怨恨嗎?
其實我娘年輕的時候是非常美麗的,結婚前是村裏的村花,就算是年齡大了也是美韻十足。
這些問題很尖銳,像一把利劍,不但刺痛了娘的心,而且讓我爹非常氣憤,盡管娘一個勁地解釋說他喝多了才掉進河裏的。回到家裏,娘的肩膀上卻有幾道像是人手抓撓的血淋淋的傷痕,這期間葉茂到底有沒有發生欺負娘的事,娘一直都沒說,整天委屈地在一個角落裏偷偷地哭泣,爹也不想去問,也沒有去追究,覺得這件事很蹊蹺,肯定有隱情。爹對娘漸漸地冷漠了起來,沒事的時候,白天蹲在家門口的門檻外麵默默地抽煙,晚上自己一個人喝悶酒,一直沒有多少話語。娘看在眼裏,一股子火燒上來,竟然患上了病,就說自己總迷糊、失眠,我就要領著娘到縣城、大城市的醫院去看病,錢倒是沒少花,都說有高血壓症,其實沒有一個大夫能準確說得清娘到底是得了什麼病,隻是開了很多中藥,並告訴她一定要調整好心情。可是,有一天,娘在喂豬的時候,卻突然得了腦出血,無辜奪走了她的呼吸,可憐的娘是否被人欺負也成了永遠的謎。
從此郝嬸和葉紅對我家像個仇人,不但一直都沒有來往,而且路過我家門口時,總是躲得很遠,像是要躲開瘟神一樣。我爹曾幾次跟她說句話、打一個招呼,郝嬸不但沒有回應,卻隨口吐了一口痰,我爹隻落得一個難堪和無奈,一氣之下,幹脆不再理睬她。
唉!世界沒有悲劇和喜劇之分,如果你能從悲劇中走出來,那就是喜劇,如果你沉緬於喜劇之中,那它就是悲劇。
然而,老天也有公平的一麵。在四年前的一個冬天,郝嬸到縣城串親戚,打個出租車回家,為了省一點出租車的錢,到了村口就下車,付了車錢,步行往回走,天色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冬天路滑,突然不知被什麼絆倒了,一頭磕在一個大石頭上,暈倒在回鄉的路上。爹同樣在王德先家喝了很多酒,晃晃悠悠地哼著小調往家走,由於天黑,走著走著就發現路上有一個黑東西,還尋思是誰家的豬或者狗病死在路上了呢?等走近了一看是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幾年來一直對我家懷有仇恨的郝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