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此人並未蒙麵,一身灰色長袍,相貌平平,手中握著一把劍,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古毅並不認識他,“你是誰?”
“衛影,懷郡王夏玉崢的幕僚,也曾是韓雲綺身邊的人,現在是即墨琉羽的暗衛。”他平聲靜氣地報著自己的信息。
古毅一聽即墨琉羽,當覺不妙,想要回頭,卻見轉角處,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了視線中,正是他口中的即墨琉羽。
“把信交出來,你就可以活著離開了。”即墨琉羽神色淡漠,語氣沒有波瀾。
在第一時間得到夏香璿的信息後,她就知道,韓雲綺在安全離開以後,一定會托人寫信給百裏華卿,她當即讓衛影守在這條通往百裏華卿府邸的必經之路,沒想到,還真被自己料中了。
“我什麼也沒有。”古毅緊緊盯著二人,堅決不承認自己帶了信封。
即墨琉羽微微一勾唇,冷冷一笑,“那你隻有死路一條了。”
說罷,她看了衛影一眼,衛影微微頷首,手中長劍,瞬間出鞘,筆直地射向古毅。
古毅雙眸一緊,當即翻身避過,同時拔出長刀,迅速纏鬥在了一起。
幾個輪回以後,衛影顯然不是他的對手。
即墨琉羽見此,毫不猶豫地加入戰鬥,古毅瞬間落入下風,幾個回合下來,便已傷痕累累,鮮血直流。
兩大高手夾攻他一人,縱然身手了得,也是分身乏術。
即墨琉羽攻上,衛影攻下,二人刀法詭異,章法完全不同,很快,即墨琉羽一劍挑斷他的右手筋脈。
他悶哼一聲,手中長刀應聲而落,就在這時,衛影手起刀落,一劍挑開他的衣襟,奪過了信封。
古毅大驚,咬緊牙關,顧不得傷痛,運足內力,直接朝衛影揮出一掌。
衛影剛剛得手,防範不得,胸口當即受了一掌,一口鮮血噴出,瞬間被震到了牆壁,滾到了地上。
即墨琉羽雙眸一緊,趁著古毅不備,直接朝他的後心刺了過去。
衛影一看,撿起地麵的石子,輕輕一彈,瞬間打偏了她的劍尖,長劍一送,剛好避過了古毅的心髒。
即墨琉羽睜大雙眼,正要拔出長劍再痛下狠手時,衛影迅速飛身來到她身邊,“走!”
信已到手,這裏距離百裏華卿的府邸又近,容不得耽擱半分,即墨琉羽立刻隨同衛影,縱身一躍,一起飛身離開了。
古毅受傷嚴重,左手捂著鮮血橫流的胸口,咬了咬牙,拖著身體,迅速往歐景塵的府邸趕回去。
回到府中以後,他當即讓人飛鴿傳書給歐景塵。
與此同時。
衛影和即墨琉羽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一進入房間,即墨琉羽就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將信交給我。”
衛影從懷裏拿出了信,卻並沒有馬上交給她,而是緩了緩,“我......決定退出這場爭鬥了。”
“什麼意思?”即墨琉羽皺眉,一臉不置信。
衛影將信封遞給她,捂著受了一掌的心口,感慨一笑,“冤冤相報何時了?逝者已矣,玉崢也許早已安息,活著的人,何必還要執著於仇恨?”
即墨琉羽握著信封,手指微緊。
衛影回頭看向她,“我已經想明白了,這一次,是最後一次為你做事了,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即墨琉羽忽然有些不舍起來,百裏華卿徹底鏟除了她身邊的一切勢力,如今,她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人了。
衛影走到窗前,望向遠方的座座青山,“懷郡王是唯一一個賞識並且重用我的人,如今他走了,我便也無心江湖和朝廷了,他一個人在雪曦村裏,很是孤單,我打算就在那座小木屋裏陪陪他。”
即墨琉羽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寂寞、無助和孤獨。
“放下仇恨,也許,你會比那個曾經擁有幸福的自己,還要快樂。”衛影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走了,你珍重。”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即墨琉羽張了張嘴,跟了兩步,想要挽留,可話到嘴邊,她卻又咽了下去。
她和韓雲綺的較量,注定要一輩子孤軍奮戰。
他走了也好,否則,等待他的結局,也隻有死路一條。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她彷徨地望了一圈,覺得比平日裏愈加清冷、空曠了,她忽而垂下頭,癡癡笑了起來。
坐到桌旁,她心不在焉地打開信封,看到上麵韓雲綺寫給百裏華卿的內容時,雙眼猛地放大,神色大震。
“哈哈哈哈.......”
她抓著信紙,好像癲狂了一樣,突然放肆地大笑起來,眼淚奪眶而出,如同著了魔一般。
她狠狠注目著信紙上的內容,如同發著毒誓一般,麵目猙獰,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笑道:“韓雲綺,我們的戰爭,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