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陳公公應了一聲,轉身便出了大殿。
段承霆來到寢殿最深處,按下機關,一條石梯頓時顯露在了眼前,他一邁入其中,頭頂上的大理石磚,很快便自動合上了。
石磚底下,是昏暗的甬道,一條連著一條,錯綜複雜,稍不留情就會迷失在裏頭。
每經過一處,就有一盞油燈,每盞油燈下,都站著一個人,戒備森嚴。
來到最深處,幾個護衛一看是他,連忙讓了位置,按下機關,打開石門。
“怎麼樣了?”他停下腳步,詢問道。
一個護衛歎了一口氣,“骨頭太硬了,餓了一天,滴水未沾,不管怎麼嚴刑拷打,威逼利誘,牙關咬得死緊,就是一個字也不說。我們看她快要死了,才強行灌了一些粥,現在應該睡著了。”
“嗯。”段承霆點了點頭,護衛這才退至一旁。
他走進屋子一看,雙眸不禁一眯。
這是一間並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個巨大的鐵籠,鐵籠上方垂著一條活動鐵鏈。
鐵籠裏,關著無數條蛇,有綠色的竹葉青,有紅黑相間的赤練蛇,但絕大部分是灰色的無毒蛇,吐著猩紅的信子,互相交纏著、遊走著,神秘、優雅、恐怖。
鐵籠上方,韓雲綺被綁著雙手,躺在籠子上,渾身是傷,奄奄一息,不知是昏迷了,還是真如護衛所言,隻是睡著了。
段承霆走到鐵籠旁,用力一敲。
“砰”的一聲巨響,底下的蛇被驚醒,伸出腦袋,開始激烈地遊動,有的甚至開始互相撕咬。
可韓雲綺依然一動也不動,顯然已經深度昏迷了。
段承霆看了一眼身邊的郝婆,郝婆點了點頭,拿起一盆冰水,順著樓梯來到韓雲綺身邊,一盆水,從頭到腳,頓時淋了下去。
她的五指顫抖了一下,緩緩抬起濕淋淋的頭,看了一眼四周,見是段承霆來了,這才勾起唇角,嘲諷一笑。
段承霆被她的神色逗樂,“朕最痛恨被人欺騙了,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朱雀族,究竟在哪兒?!”
“你這麼牛,何不自己去找?”韓雲綺挑了挑眉,語氣虛弱,卻極盡囂張。
段承霆被她輕蔑的神情惹怒,指著她,狠狠命令道:“將這個賤人丟進去喂蛇!”
郝婆重重點頭,按下機關,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韓雲綺所躺的鐵板,如一道門,朝著兩邊突然陷了下去。
失重的韓雲綺,頓時掉入了蛇窩。
原本就處於饑餓邊緣的大蛇,早已餓紅了眼,也顧不得挑食,條件反射地張開大嘴,猛地朝她咬下去。
韓雲綺一腳將蛇頭踢飛,同時退到鐵籠邊緣,手忙腳亂地拿下一條蛇尾,當做武器,運足內力,猛地一揮,蛇群很快被擊退。
一時,人與蛇,形成兩派,虎視眈眈,各據一方。
段承霆沒有想到,還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人蛇大戰,心裏頓時興奮了起來,他看向郝婆,“將她的月鱗扔進去!”
郝婆遵照吩咐,從韓雲綺身上搜刮來的東西裏,掏出一把匕首,順著鐵籠上方拋了進去。
也許是郝婆故意的,那月鱗不偏不倚,正好丟進了蛇群中。
韓雲綺微微蹙眉,當即朝郝婆看了一眼,目光如炬,嚇得郝婆脖子一縮。
“去揀啊!”段承霆一邊拍手叫好,一邊鼓舞道,“拿到月鱗,你就能逃出生天了,殺死這些毒蛇,你便能活下去了!”
韓雲綺緩緩回首,對上他幸災樂禍的眼,突然一翻身,撿起蛇堆裏的月鱗,猛地衝了過來。
段承霆大驚,連忙倒退了一步,隻見她握緊月鱗,右手猛地穿過鐵籠,刀鋒直逼他的喉尖。
幸好他反應及時,刀鋒隻差了一根毫毛的距離,險些喪命。
“賤人!”
他回過氣來,當即怒紅了臉,指著那些蛇道:“快給它們加藥!朕就看著你,如何被這些蛇一塊一塊吃進腹中!”
許是段承霆折磨人必備的良品,郝婆很快找來一些藥粉,對著鐵籠,順手一掃!
藥粉一落地,那些蛇立刻變得異樣起來,它們扭動身軀,張開獠牙,吐著蛇信,齊齊攻了過來。
韓雲綺割斷手上的繩索,揚起匕首,如同割菜一樣,瞬間割斷揚起的蛇頭,一刀砍下數十隻,手法極快,下刀極穩。
可蛇的數量實在太多,她斬斷了這一隻,防守了一邊,那一邊又堆了過來,很快,她的腿就被咬得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激怒的蛇群,一層又一層地碾壓而來,一些無毒的還好,有毒的,很快麻痹了她的神經,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
可她死咬著牙,不停地揮舞著匕首,一刻也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