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公屈身,亦跟著高興,“璿柔公主深明大義,此番前來,是明智之舉。不知殿下對於這和親之人,可有人選了?”
皇上起身,望著大殿外的夜空,莫測一笑,“你說百裏蘭若和璿柔公主相比,對於瑜兒,誰更好?”
“二皇子?”墨公公了然,原來皇上中意的人是夏瑜,知道皇上的意思後,他笑著回道,“百裏蘭若和璿柔公主相比,若比人,那自然是璿柔公主更勝一籌,若比背後的勢力,肯定非百裏蘭若莫屬,隻是......”
“隻是什麼?”皇上看向他。
墨公公垂下頭,“隻是就怕百裏公子那邊,並不中意二皇子。老奴最近聽聞,百裏公子似乎有意太子殿下。”
“太子?”皇上冷笑了一聲,目色帶著一絲不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顯然對夏辰翊不怎麼看好。
皓月當空,夜色清明。
百裏府,雅穀齋。
府邸中的桂花林,完全綻放,濃鬱沁鼻的清甜香氣,嫋嫋飄香,不但充滿了整個府邸,還飄過高牆,彌漫了幾條街。
小橋流水,瀑布下遊,彎月倒映其中,破碎出波光粼粼的光點。
紅綢遍布的樓房中,韓雲綺靜靜地坐在新床上,許是等得太久,腳有些麻了,她捏成拳頭輕輕捶打著。
不一會兒,一道腳步聲急促地響起。
她抬頭一看,卻模糊地看到了鬱修的輪廓,“你怎麼來了?”
來到近前,鬱修彎腰行了一禮,“大小姐,三公主自殺了。”
“自殺了?”韓雲綺一驚,直接站了起來,“她怎麼會自殺?”
鬱修頓了一頓,“她自殺前,原傾煙曾去看過她。”
韓雲綺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原傾煙給她說了什麼,這才導致她自殺了?”
鬱修頷首,“雖然我們不知道原傾煙說了什麼,可從這件事,我們能肯定一件事,那便是原傾煙和三公主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原傾煙不是三公主的人,又是誰的人?
韓雲綺開始迅速思索,除了她,又有人想要了三公主的命?
韓雪姿?不,原傾煙此人深不可測,就憑韓雪姿的能力,根本駕馭不了她。
呂治?呂治和三公主是同黨,並且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應付百裏華卿都來不及,哪裏還有功夫陷害三公主。
如此一排除,那便是......百裏華卿。
她雙眸一眯,迅速想到了三公主聯合呂治,妄圖用韓雪姿肚子裏的孩子,來陷害她的事情,她能提前做出準備,未讓三公主的陰謀得逞,全靠百裏華卿那邊傳來的消息。
如此說來,原府便是百裏華卿在朝中的勢力無疑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朝鬱修吩咐道,“鬱詩瀅那邊,讓她不要再輕舉妄動,免得做多了,露了馬腳,惹起皇上的懷疑。”
鬱修頷首,退出了房間。
屋子裏再度安靜了下來,韓雲綺走到桌旁坐下,看著桌上的紅燭,百無聊賴地拿手挑了挑,一滴燭淚流下,燭火瞬間明亮了許多。
她盯著燭火,不禁回想起了白日裏的事情。
百裏華卿也許不會來了吧?
男未婚,女未嫁,他是否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彌補曾經同即墨琉羽的遺憾?
此時,雕花木門發出“吱呀”的一聲,接著,被一雙纖長如玉的手推開了。
她抬頭一看,恰好對上了百裏華卿溫潤的褐眸。
百裏寒將他推進屋,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百裏華卿來到圓桌旁,看著她,神態微醉,許久也沒有移開視線,“雲兒,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你喝酒了?”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味,韓雲綺蹙眉。
百裏華卿薄唇微抿,笑道:“你覺得,外麵那群人會放過我?”
“我答應你的事,如今辦成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她伸出手,正欲摘下頭上的蓋頭,百裏華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做什麼?”
韓雲綺理所當然道:“為了演戲,這蓋頭我從早上蓋到現在,都快憋壞了,自然要摘下來。”
百裏華卿這才看到她手腕上的傷口,神色微變,“你割腕了?”
韓雲綺異於常人,即使割下傷口,血也不會一直流,很快就會自動止住,若要不停地流血,需要一些草藥,當時他給她壓製子母蠱的時候,並未告訴她草藥的藥方。
他意識到事態嚴重,立刻問道:“是誰給你解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