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在一旁,神色駭然,盯著夏辰翊,冷汗淋漓,隻覺大難臨頭。

夏瑜麵容不變,隻是看著夏辰翊胸有成竹的模樣,有些疑惑和探尋。

夏辰翊、呂宏遠和刑部尚書一走,夏桀終於撐不住了,一把抓住夏瑜的手臂,“二哥,這可如何是好?”

夏瑜眉頭微凝,望著夏辰翊的背影,漫不經心地拍了拍夏桀的手背,寬慰道:“切莫慌了陣腳,先見機行事吧。”

夏桀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此時慌張的心,變得更加慌張了。

禦書房內,檀香嫋嫋,安靜莊嚴,卻壓抑沉悶。

皇上拿著夏辰翊遞上來的冊子,一張喜怒不形於色的臉,此刻變得陰沉可怕,緊緊抿著唇,翻冊子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不耐煩,最終爆發,將冊子一把扔到了地上。

“傳夏桀!”

他喘著粗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墨公公一看,立刻給身邊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那小太監當即下去找夏桀。

“父皇切莫動怒。”夏辰翊一臉擔憂地勸道。

皇上異樣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視線,沒有答話。

呂宏遠也沒有說話,誰都看得出來,對於夏辰翊此番踩低兄弟的行為,皇上很不高興。

夏辰翊卻是微微笑著,不動聲色。

很快,慌裏慌張的夏桀被招進了禦書房,他進入禦書房內,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指了指地上的冊子,語氣不善,“自己瞧瞧,瞧你瞞著朕,在背後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夏桀硬著頭皮撿起地上的冊子,隻是翻開看了一眼,當即一臉如臨大敵,手一抖,冊子就掉在了地上。

“瞧你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一看他此番舉止,皇上更氣。

夏桀腿一軟,立刻跪在地上,哀求道:“父皇,兒臣和張府確有往來,可這暗殺張府一門的事情,卻不是兒臣,求父皇明察!”

皇上微微蹙眉。

按理說,張府被殺一事,有兩種可能,一是張府和三皇子發生了利益衝突,所以三皇子痛下殺手,二是有人故意製造出此案,來牽引出三皇子的貪婪罪行。

夏辰翊此時站出來,為夏桀說解道:“三皇子所言,確實是句句屬實。昨天,銀川碼頭處,兒臣同各位大人,皆發現了五具浮屍,經過檢驗和調查,此五人,皆是張府老爺在經商上的勁敵,並且前幾日,兩方還發生過嚴重的言語衝突,所以凶手並非三皇子。”

“昨天的事,怎麼今天才來報?”皇上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夏辰翊也不慌張,狹長的鳳眸,從容淡定,“隻是起因已經具備,證據也有,可其中疑點頗多,所以兒臣想要查得再詳細些,以免出什麼差錯,冤枉了這些平民,所以多耽誤了一些,還望父皇見諒。”

皇上轉向一直沒有做聲的刑部尚書,“愛卿,張府一案,起因和證據,可都足了?”

刑部尚書頷首,“如同太子殿下所言,起因和證據都有了,暗殺張府一門的凶手,確實是因張府老爺,因利益衝突,鏟除了那五具浮屍,而後第二天,為家人所懷疑,奈何沒有證據,於是聯合五家財力,收買江湖殺手,製造了這場屠殺。”

皇上眸色深沉,繼而轉向呂宏遠,“呂大人,你可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呂宏遠行走朝廷數十年,怎會不明白這朝中的局勢。

如今這案子,明顯是牽扯到了皇子間的明爭暗鬥,可這太子身份尊貴,皇上表麵雖然不喜他這次行為,可最終這也是無關痛癢的小事。

如果他為了一個不得寵的三皇子,站出來反對太子,那他的官途也就到此結束了。

於是,他沒有絲毫猶疑,頷首稟報道:“此次案件,由老臣、刑部尚書和太子三人一起督辦,太子之言,句句屬實,老臣無異議。”

皇上雖身在高位,可這一切都瞞不過自己的眼睛,雖然沒有證據,可他是過來人,自己兒子的這些小心思小爭奪,他都看得清楚。

可即便如此,朝廷之上,最講究的就是局勢穩固。

取舍之間,從來都是舍小保大。

“張府一案,就交由刑部來結尾,必須嚴格按照夏國的規矩來辦。”他嚴肅地吩咐道。

刑部尚書立刻拱手受命,“臣,遵旨。”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沒出息的三皇子,神色淡漠,“三皇子夏桀,竟和商賈勾結在一起,貪贓枉法,目無法紀,理應重處!”

夏桀一聽重處,臉色慘白,立刻喊道:“父皇開恩,兒臣一時糊塗,還望父皇原諒兒臣這一次,給兒臣一個機會吧!”

此時,夏辰翊站了出來,“父皇,三弟隻是一時被錢財蒙蔽了,雖其心不正,可終有挽回的餘地,還請父皇從輕發落,小懲大誡。”

呂宏遠一聽,心頭一笑,畢竟這血濃於水,三皇子的身份又擺在這裏,縱然皇上再重罰,也罰不到哪裏去,夏辰翊此時站出來講好話,真是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