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嬤嬤應了一聲,趕緊撿起地上的冊子,退了下去。
呂太後重新看向韓雪姿二人,老眸微眯,“這確實是一件大功,可哀家記得很清楚,這鬱詩瀅可是你們的人。”
意思不言而喻,呂太後這是懷疑她們故意利用此案,來保釋出鬱詩瀅。
三公主慌忙叩首道:“皇奶奶明查!這是她的宮女雀兒剛才交給我們的,皇奶奶不信,大可招來雀兒盤問!”
韓雪姿低垂著頭,不急不躁地解釋道:“皇姑婆沒有說錯,這鬱詩瀅確實是我們的人,可就算給我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這冊子上的事情藏著掖著,直至鬱詩瀅出了事,咱們才拿出來啊。”
“罷了,”呂太後似懶得再計較,“不管怎麼說,她也算立了功,就讓她出浣衣局也無妨,隻不過哀家必須革除她的秀女身份,貶為尋常宮女。”
三公主立刻喜笑顏開道:“謝謝皇奶奶!”
韓雪姿也笑著謝過呂太後,二人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如此一計,鬱詩瀅便輕鬆出了浣衣局,成為了三公主的隨身宮女。
當夜。
一處偏僻的宮牆下。
韓雲綺身著一襲黑衣,旁邊跪著一個美豔女子,正是當日下午便出了浣衣局的鬱詩瀅。
鬱詩瀅跪在地上,語氣難掩激動,“詩瀅,謝過韓小姐的搭救之恩。”
韓雲綺扶起她,“日後,我還有很多需要你幫助的地方,你無需言謝。我們二人此番合作,我定也不會虧待了你。”
“韓小姐有什麼吩咐,詩瀅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鬱詩瀅一臉真誠。
韓雲綺微微頷首。
鬱詩瀅很快進入正題,沉聲道:“相信要不了多久,皇後就會倒向三公主和韓雪姿一派,韓小姐需要詩瀅從中阻攔嗎?”
韓雲綺搖了搖頭,“皇後不是善茬,加上同我一直就有仇,她們夥在一起,正好蛇鼠一窩。她先前保持中立,我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如今聯盟三公主,我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對於韓雲綺絲毫不將一國之母放在眼裏,鬱詩瀅顯然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沉靜了下來,“既然韓小姐已經有了預算,那詩瀅但聽吩咐即可。”
她接著問道:“那詩瀅接下來如何助韓小姐?”
韓雲綺莫測一笑,“你當下最重要的,不是助我一臂之力,而是取得韓雪姿的信任,明白嗎?”
對於韓雲綺的遠見,鬱詩瀅非常驚歎,立刻點頭回應。
“你快回宮吧,切莫引起映梅軒中人的懷疑。”韓雲綺吩咐道。
鬱詩瀅點了點頭,行了一禮,悄然潛入了夜色中。
鬱詩瀅一走,避在一旁的鬱修走了出來,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不放心地問道:“大小姐,這個女子可靠嗎?”
“你也不是我身邊的人,可靠嗎?”韓雲綺淡淡看向他,反問了一句,頓時驚得鬱修一愣,就要立刻跪地表忠誠時,她卻是勾起了唇角,“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望著森森宮闕,眉宇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自信,“鬱詩瀅是個聰明人,相信經過我和韓雪姿的幾番爭鬥以後,她也看清了,誰才有能力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那我呢?”鬱修著急地問道。
韓雲綺看了他一眼,直言道:“至於你,經過這段時日,我隻知道你非呂夫人的人,至於是不是老丞相的人,還有待觀察。”
鬱修一聽,當即泄了氣,想著,他隻能繼續表現良好,才能熬過觀察期,取得大小姐的信賴了。
韓雲綺見狀,笑了笑,“不過這一次你做得很好,能在一夜之間,搜集起浣衣局宮女轉賣宮中物品的人名,值得加分。”
聞言,鬱修立刻笑了,“以前逛街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我便好奇跟了過去,不想卻是一些宮女轉賣宮中物品。反正閑著也閑著,就當練手,順勢便調查了出來。好在日子不長,經過一夜的核實後,大多數人名都還吻合。”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也回宮吧。”韓雲綺招手道。
鬱修頷首,立刻帶著韓雲綺使用輕功,迅速回了夜央殿。
夜色已深,除了守夜的宮人,大部分的人都在屋中歇下。
一個身著深藍宮服的太監,悄悄靠近寒霄宮。
他朝守門太監耳語了幾句,很快,就見髙玄匆匆走了出來。
二人來到宮牆角,太監將一昂貴的鼻煙壺放進高玄手中,低聲道:“皇後那邊,就靠高公公多費些唇舌了。”
高玄沒有接下鼻煙壺,也沒有拒絕,而是疑惑地看向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