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很多人都知道啞巴救回來一個女孩,滿臉傷疤,一道晚飯時間,村子裏的男女老少都來到啞巴的毛草屋裏看熱鬧,大家很熱情,也很奇怪,問東問西,小雅不知怎麼回答,隻是笑笑,謝謝大家的熱情。其中一個女孩便問道:“喲,你這臉怎麼成這樣了?這麼多傷疤,多難看呀。以後怎麼談男朋友,人家看了不是會被嚇著嗎?我看你還是別回城裏,在這裏生活也不錯,沒人嫌棄你滿臉傷疤的。”
有點人在打抱不平:“說什麼呢,換著是你,早沒命了,到底是命重要還是臉重要。”
“對呀,再說了,那些傷疤會慢慢好起來的,不用怕,回家去醫院差點藥膏,保準恢複得跟以前一樣。”那個女孩見大家都在擠兌她,也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便沒趣地走了。
剩下的全是一些熱情的大媽大叔了。他們和小雅聊了很久才散去,屋裏的火還燒得很旺,張奶奶和啞巴陪著小雅。
小雅這一整天沒有看見張奶奶的的家人難道她也是一個人嗎?小雅覺得奇怪,便問道:“奶奶,你的家裏人呢?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在家?”
“孩子,你張奶奶是孤家寡人。”說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仿佛有很多心事壓在她心裏一樣,看著啞巴和小雅,張奶奶卻打開了話匣子。
那年輕時,家裏條件很好,他們家都是大戶人家,有錢,後來她到了婚假年齡時,家裏為了把跟另外一家有錢有勢的人家結成親家,便要把她嫁過去,那知道,那家的兒子是個智力有問題的人!她死活不答應。以死相逼,最後他爺爺心疼她這個孫女,怕她出事才同意不把她嫁過去,使得她逃過了一劫。
後來她卻跟一個窮小子好上了,他們一起去聽戲,看電影,去學堂,快樂而開心,但是,她的家人知道後,把她關起來,不讓她們見麵,後來是丫鬟放她走的,她就跟那個窮小子跑到這山裏來了!後來也在沒回去過!
老人眼裏泛起淚光,小雅知道,無論什麼人,不管她走多遠,她的心總是牽掛著家,牽掛著家人的,少不更事的張奶奶,為自己的衝動的美好愛情也付出了一生的代價,那就是遺憾。
小雅伸出手,拉著張奶奶的手,安慰著她。
“後來呢?你們結婚了嗎?你的孩子們呢?”小雅覺得,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一種人生的美滿!既然能不顧一切私奔,跑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那他們至少是因為愛的存在而快樂的生活了。
“後來,那個窮小子看我沒有家的依靠,沒什麼價值了,就甩了我,跟另外的富家女結婚了。”說完張奶奶自嘲地搖搖頭笑了。往事一幕幕,就像發生在昨天,可已是幾十年了。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去?覺得無顏見你的家人,是嗎?”
“那時候我確實沒臉回去見父母,後來我得知,我走後,爺爺一病不起,不久便離世了,所以,我一輩子都內疚啊。”奶奶抬起手,擦拭著眼角落下的淚水。今晚她是怎麼了?居然跟這些孩子們講這麼多過去的破事。
“這也許不怪你,他們也有責任,他們不該強迫你嫁給誰不能嫁給誰,是他們太武斷了。”
“其實我也恨他們,當初反對我,導致我離家出走,後來我弟弟也是被他們活生生地拆開,導致我弟弟心儀的女孩早早離開人世。”老人越說越傷心,竟然開始抽泣了。
一旁的彭誌鵬也是頗有感悟,張奶奶的故事,讓他更加糾結了,他到底是回家還是就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他還沒得出結論!
看著傷心的奶奶,小雅也有些動容了,她想起了自己的媽媽。那個未曾謀麵卻給了她堅強生命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