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伯,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知道你不願意家人和愛你的人受到傷害,你還有工作需要做,你不止是小雅的爸爸,還是苗苗的爸爸,是美姨的丈夫,同樣你還是C城幾百萬百姓的父母官。”季文浩慢慢地跟他絮叨著,他知道昏迷的人能聽到別人跟他說的話,因為他們大腦是正常的。他們需要他醒過來,他必須醒過來。
“所以,柳伯伯,你快點醒過來,不要讓我覺得你就是一個沒有擔當、不負責任的男人,遇到痛苦就這樣逃避,這不是我心目中的柳伯伯。”
柳慶棠還是毫無反應,但是季文浩相信,他會醒來。隻是時間還沒到,也許他在等待小雅吧。
“我好想小雅,我們計劃好春天結婚的,眼看冬天結束春天快到了,我們能不能舉行婚禮呢?”
“我答應小雅,要讓她做這世上最美麗的、最幸福的新娘的。可是,我的諾言還沒實現。她怎麼就……”文浩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抽泣起來,他趴在床沿上,拉著柳慶棠的手,眼淚肆意而流,在別人麵前他必須偽裝,在這個睡著的老人麵前他不必死撐,因為,他們都愛她,深深地愛著她。
淚水滴在柳慶棠的手背上,瞬間由溫熱變得冰涼。一滴接著一滴。熟睡的柳慶棠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就是他女兒的愛人的聲音,就是即將成為他女婿的季文浩的聲音,他在跟自己說小雅,他還在哭泣,他為什麼哭,難道是小雅出事了?
柳慶棠的意思在搏鬥,他努力地掙紮著想要醒過來,但是,像是有人要強迫他熟睡一樣,他渾身無法動彈,隻有大腦還可以動,他一點一點地回想,對,他知道。小雅被綁架了,好像跳下了懸崖,警察也沒找到,天啦,自己怎麼能躺在這裏,不去找自己的女兒?那麼多人都在尋找,自己卻在這裏睡覺!柳慶棠身體裏兩個人在打架,一個要他睡覺,一個要他清醒,這種掙紮抗爭持續了很長時間,終於,清醒的意思占據了一點優勢,他努力地想要用手去還擊,手指跟著動了一下,兩下,輕輕地觸碰到了文浩的臉。這細微的動作,文浩卻感覺到了。文浩驚喜不已,迅速抬起頭,看著柳慶棠的手,手指還在動!在看看他的臉,眉毛擰成一團,看這樣子他是在努力讓自己請過來。
季文浩驚叫著去找醫生:“醫生。醫生。快快,病人在動了,病人醒了。”文浩一邊跑一邊喊,生怕錯過了什麼。
聽到叫喊的醫生和護士也是急急忙忙地來到柳書記的病房,雖然人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但是從他的神情和手指動作來看,應該很快會醒來了。醫生護士不敢怠慢。這書記大人是市裏交代又交代,必須盡全力讓他醒過來的。看來他們醫院這個任務即將完成。
醫生替柳慶棠做了心跳監測,看了瞳孔對光的感應。還有大腦活動的掃描,一切都有很大變化,這是好兆頭,院長聽聞,也親自來了!
“病人很快會完全清醒了,你準備告訴他的家人吧,最好準備一點流質食物帶來。”文浩聽了醫生的話,很激動,馬上給苗苗打電話,讓她趕緊準備一點清粥帶過來。
聽了文浩的話,柳苗哇的一聲哭了!“爸爸快醒了,爸爸快醒了。爸爸終於要醒了。”她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媽媽許美玲,媽媽也是激動得哭,柳慶棠昏迷的這大半年多時間,她才知道自己原來對他有多過分,他不僅是家裏的頂梁柱,他還是C城的書記,是C城百萬百姓的父母官,當家人!他那麼辛苦,那麼忙,自己不但沒有好好照顧他,還整日跟他吵吵嚷嚷的,無理取鬧。她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個作為女人、作為妻子的錯誤。她發誓,等自己的丈夫、柳慶棠醒過來,一定好好補償他,好好照顧他,照顧好女兒。
許美玲想到女兒就想到小雅,她擔心,醒過來的柳慶棠知道小雅沒找到後,會不會在出什麼事情?他怎麼接受這個事實。先顧不了那麼多了,徐美玲提著包便趕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