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有什麼等會再說吧,我要進去看若曦,我要見若曦。!”秦天明此時此刻隻想見到若曦,看看她為何那麼瘦弱,問問她為何明明知道是自己還要跑開,難道她不想他嗎?不想見到他嗎?
“天明,你聽我說,天明......”徐光耀一步上前拉住了秦天明的的手,語氣沉重地說:“天明,你別急,慢慢來,你聽我說。”說完,他拉著秦天明走向花園的亭子,天明以頭懵,這到底怎麼了,為何他們都不想見到自己一樣,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孩子,你坐下,我慢慢告訴你,我知道,這些年你不容易,可是若曦也很不容易。”
“爸爸,你知道我有多愛若曦,既然她活著,你們為什麼要騙我,說她去世了?”秦天明有了明顯的怨恨和疑慮,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三年前若曦醒過來時,我們想第一時間告訴你,可是,可是若曦不讓我們說,因為她知道她的頭骨受損嚴重,額前至今也沒有換上骨頭,仍然是一個坑,而且麵部的疤痕很多,加上在病床上躺得太久,導致身上的肌肉大部分萎縮很嚴重,說話也很困難!根本沒有辦法行走,就連生活也沒辦法自理,醒來的若曦一度很絕望,她死活不讓我們告訴你,她不想你看見那麼慘的自己,所以才撒謊騙了你說她去世了。”
“為何偏偏要說去世,就那樣等到她恢複也好啊,我的心裏也有祈盼的,難道她不知道她去世我會很痛苦嗎?如果不是你們,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秦天明想到了當時那種痛得煎熬,那種撕心裂肺,那種萬念俱灰的情形,至今還是那樣清晰。
“她當然知道,可是,她也是個要強愛美的孩子,自己都無法接受自己,你讓她哪有勇氣讓你看見的模樣?”
“她怎麼那麼傻,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也要陪她一輩子。”
“若曦說,如果有一天她能完全恢複,她一定會在見你的,至少讓你看見一個好好的她,不讓你難過,那怕那時候你們沒有緣分在一起,也不留遺憾。”
“沒有陪她度過最艱難的歲月已經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了,還能有什麼遺憾的。”
秦天明和徐光耀談了很多很多,包括若曦一點一點努力的訓練身體機能,配合醫生做複健,一點一點練習語言,還做了幾次手術修複麵部皮膚,在這個過程中,她經曆了太多痛苦,承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肉體和精神上的痛苦折磨。
“無論多痛苦,她到堅強地挺過來了,不叫痛,每次實在忍受不了時,就看著你們的照片,然後麵帶微笑麵對一切困難。天明,你對若曦一樣非常重要。你知道嗎?”
“爸爸,她那麼痛苦的時候,為什麼不讓我來陪著她一起度過?”秦天明心疼地哭了。他無法想象若曦經曆怎麼樣的艱難和痛苦,自己的那些痛苦又算什麼呢?
“唉......我們也是看著心疼,希望你能陪她一起麵對,可是她不讓,不想你看到心疼。死活不讓告訴你。”
------
天明來到若曦的房間門口,抬起手,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動靜:“若曦,是我,天明,你開開門好嗎?”
當徐若溪在秋千上聽到那句“你好”時,就知道是秦天明來了,這太突然了,他怎麼就來了呢,自己瞞了那麼久,三年了,天天都在想見到他的場景回事什麼樣的,可是當天明站在自己身後,她卻不敢回頭看一眼。她隻有逃,逃到他看不見的地方,三年裏,他每次來法國看爸爸媽媽,自己就隻能遠遠地躲在角落裏看著他,聽他對著自己的照片述說著對自己的思念,看著他站在自己的“墓碑”前,跟自己講述著國內發生的一切,每當這時,她多想衝出來,緊緊地抱著他,告訴他自己還活著。告訴他自己也和他一樣的想念他!可是,身體沒有完全恢複,若曦不想讓他擔心、讓他心疼。她隻需要一個人好好做複健,好好康複,然後去見他,見她的天明。去跟他道歉,她有太多需要跟他坦白的事情。
關上房間門的那一刹那,若曦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眼淚,她放聲痛哭,這種矛盾的心情,沒人能理解,愛他的人站在麵前,自己卻沒勇氣回頭看一眼的痛苦。她那麼想他,她卻無法見他。。。。心裏的內疚和想念,一起湧出來,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