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開目光,冷著臉走進大廳,淡道:“莘雪柔,把人交出來。”

大廳一側,涼席之上,一名女子正盤腿而坐,擺弄著新剪下來的荷花。

青瓷的圓底水缸,三朵睡蓮還沾著水珠,姿態嬌媚。

她纖細的手指如同白玉一般,輕柔地拂過花瓣,宛如對待世間摯愛之物。

帝空玄冷冷看著她,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女子終於轉過頭來,白雪般的肌膚上,刻畫的是清塵絕世的五官。她盈盈一笑,起身道:“阿玄,好久不見。”

“我的人在哪?”美色當前,帝空玄不為所動。

“什麼人?”莘雪柔無辜地望著他,蓮步輕移,靠近他,伸出手指,點在了他的肩上,“瞧你走得這麼急,都出了汗。

剛做好了清熱去火的蓮子羹,喝一些吧?”

帝空玄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哢擦一聲擰斷:“莘雪柔,你知道我的,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莘雪柔眉頭輕皺,便是如此重傷,也隻是委屈地道:“阿玄,你弄疼我了。”

她泫然欲泣地看著他,仿佛他擰斷了自己的手是多麼理不容的事情。

“司花閣的氣味,你真當我聞不出來嗎?”帝空玄沉冷著眉梢。

“看來,這麼多年不見,你倒是還記得司花閣的氣味啊。”莘雪柔展顏一笑,抽回手,麵不改色地接上了自己的骨頭,轉頭道,“鶯姿,把蓮子羹端過來。”

門外有人應了一聲,片刻後,一人紫衣羅裙,緩步而入,端著蓮子羹放在了桌上。

她抬頭,看鱗空玄一眼,低聲道:“閣主,帝公子,請慢用。”

帝空玄瞥了她一眼,冷笑:“果然是你的人。”

徐鶯姿默默退下,莘雪柔淡笑,伸手一引:“瞧你,這麼多年不來瞧我,一來就動手動腳的。這麼熱的,也不怕上火。”

“莘雪柔,別試圖挑戰我。”帝空玄格開她的手,轉身出了門。

莘雪柔輕輕揉了揉手腕,歎道:“真是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

徐鶯姿再度進門,問道:“閣主,那個女人怎麼辦?”

莘雪柔彎唇一笑,走回涼席邊,款款坐下,撫摸著荷花,笑道:“端木家的那位千金大姐,不是正找她嗎?把人給他們,省事。”

“帝公子那邊……”

“哼,一個女人罷了,我跟他兩百年的交情,他真能為了一個女人動我?”莘雪柔冷笑,“他的心裏,到底也隻有一個死人罷了。”

徐鶯淄下頭,不再多話。

帝空玄離開司花閣,心念一動,幽猿便從靈寵空間鑽了出來,四下一看,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

方才聯係不到耳狐,竟是因為耳狐在睡覺。

這會兒耳狐主動聯係了幽猿,可見端木意也想到了這個主意。

端木意是在集市上別人一悶棍打昏的。

也怪她大意,光顧著看街上舞龍,沒有發現身後有人接近。

主要是她以為帝空玄就在後麵,因此並未警惕。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綁在了馬車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