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兩生花
我一句話便驚醒了還在發呆的亦南歌，她自知失禮，忙尷尬一笑，對著我點頭，而隨即，她抬起頭，瞧見了四周的景色，忙大喊：“等等。”
我被她嚇了一跳，一瞬間竟直接踏進了那間房子。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那般溫潤的亦南歌竟也會這般大聲的講話。
見著了我進了房子，亦南歌的瞳孔竟慢慢的放大，有著恐懼，也有些害怕，卻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情感，緊隨著我進了裏房。
我瞧著房中的擺設，一瞬間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而亦南歌則是閉上雙眼，隨即又睜開雙眼，往著那些牌位麵前走了過去。
亦南歌的睫毛很長，就如同一把蒲扇，她低著頭，沉思了片刻，卻又突然從牌位間拿出三根香燭，亦南歌運用著靈力將這三根香燭給點燃。
“很抱歉，因著私心一直在想該如何逃避著插手。”
我不知她因何道歉，卻見她拿起旁邊的紙布，十分細心的替這些牌位擦去牌位上的灰塵。
她說話的話語很輕，卻總是這般能說進心靈：“鬼怪之事，我向來極其害怕，又因我與她多年深交，知其本性，於是總欺騙著自己她不會做如此之事。其實，多年交情，她是何人，我也是知道的，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一直不想接受她是這般的事實，從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導致她一年又一年的變本加厲。這六年來，她治理姑蘇，功大於過，我便總想著能放過一馬便放過一馬。不過……”
說到這後半段，亦南歌竟是對著這些牌位直直的跪了下去，我隻聽見她道：“不過，眾生平等，萬物皆有生，自然無功過抵命之說，我亦南歌身為朝中中書，雖也非良善，但也自知平一方冤屈之忠心，凡力所能及之事，當平之。”
這一襲話，讓我對著亦南歌又有了不同的認知，我問係統道：係統，若不論男女主，亦南歌當是何人？
係統：根據書中的記載，亦南歌當是亂國者。
我聽著答案，腦海中的第一認知，卻不是接受係統對亦南歌的評價，而是有了些懷疑，我竟開始懷疑了書中對人物的描繪。
我不相信，在此時，能說出這般話語的亦南歌，到最後竟真的成為了亂國者。
我不相信，身處高位的亦南歌，在麵對這些平凡鬼怪，能跪下身說自己過失的人，到最後竟真的會亂殺無辜。
我懷疑書中的人設，我開始動容，開始相信亦南歌其實是個好人。
我見著亦南歌站起來了身子，對著我淺笑一聲，她道：“不知小王爺，可願意同我一起問清這事緣由？”
我一直跟在亦南歌身後，隻見她走了一個又一個的村莊，問了一個又一個的村人，其實她也沒有問什麼，不過是問幾句附近可有商販？而村人也不過隨口答她幾句。
有時，她走的累了，便十分隨意的坐在地上，任隨著自己的翩翩白衣染上灰塵，她將雙眼緊緊閉著，左眼下方的那顆淚痣被她平白添了幾分憂愁，白玉扇子扇動著她額角處的青絲，她問我道：“若有一日，你發現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若有一日，你發現一切情有可原。可是，我還是選擇做了，你會如何看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