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勳下意識的踩了刹車……
車子還沒有停穩,程安安已經拉開了車門跳下了車子,動作利落極了,程安勳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幾乎想象不出來他妹妹還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可是目光往外一看,登時臉色沉了下來。
方才他們離開的時候別墅裏還一片靜寂祥和,卻突然衝出了驚天的大火。
這場火來得莫名其妙,沒有絲豪征兆,卻是如此無情直接,像是一道密密的網,將整幢別墅圍了起來。
火勢越來越大,像是要摧毀所有的一切。
程安安剛剛跳下車,往別墅裏衝,兩個灰撲撲的人影狼狽的從別墅裏衝了出來,定眼一看,正是秦西城和封亦,看到程安安的時候,同時一愣。
氣氛尷尬極了,最終還是封亦率先開了口:“程安安,你不是已經走了?”
“宮歐呢?”程安安不答反問。
她一直緊緊的盯著大門口,很多人不斷從裏麵跑出來,卻沒有看到宮歐。
很明顯的,聽到這句話,封亦跟秦西城互相望了一眼:“二哥呢?”
聽到秦西城的問話,封亦突然一拍腦袋:“我以為二哥跟你在一起。”
但是一看這表情,兩人同時意識到了,宮歐恐怕還在樓上,封亦臉色跟著一變:“天啊,二哥還在樓上,他方才被注射了大量的鎮定劑,現在還昏迷不醒著。”
“趕緊救人!”秦西城想也不想的就要往別墅裏衝。
卻被封亦一把拉住,漫天的火光映著男人清澈無比的眉眼,那一絲糾結從眼底流露出來:“老四,你沒看到這火勢有多猛,你現在進去,不要命了?”
秦西城默了一下,說:“可是二哥還在裏麵。”
“管不了那麼多了,咱們還是先報火警吧!”說著,封亦就要去打電話,秦西城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澀然問道:“如果,晚了一步呢?”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突然衝進了火海裏。
看著女人轉身沒入別墅的身影,秦西城看著封亦,眼底閃過一絲極微弱的笑,程安安她沒有說得那麼無情,她其實還是在乎二哥的,對不對?
她隻是忘了她曾經那麼喜歡過一個人。
這一場大火,會燒出她的真心。
程安勳把車子停好,又安排涼媽照顧好團團圓圓,這才下了車,但是看到的卻是程安安衝入火場那一幕,男人漂亮的鳳眸裏掃過一絲駭人的冷氣。
他想也沒想的就要往裏麵衝,但是封亦卻在這個時候不知死活的攔住了他:“老五,你現在不能進去!”
“封亦,你給我放手,如果我妹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饒了你們!”那一瞬間,程安勳確實後悔了,他方才就不應該聽秦西城和封亦的話,陪他們設這一個局,他以為程安安會有一點兒情緒波動,但是她沒有,她的心依舊鎖得死死的。
封亦看著男人陰鷙的表情,卻是一臉的漫不經心,渾然沒把這場大火當一回事一樣,他將手機隨手將褲兜裏一放,臉上的表情也沒那麼急切了:“急什麼,你妹妹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卻讓程安勳的目光更沉了。
他來來回回的視線在封亦和秦西城臉上掃視,最終問了句:“到底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一輛漂亮的跑車也在別墅門口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高個靚顏的帥小夥,正是前段時間回法國的john。
男人望著這撲天的大火,眉頭深蹙,望著程安勳,問:“小寶呢?”
“她在裏麵。”程安勳表情同樣輕鬆不到哪裏去:“救人。”
john驚的不可置信,望著外麵排排站的三個大男人,他們竟然讓小寶進去救人,說好的紳士風度呢,c國竟然敗壞到這種地步,讓一個女人去救人。
“你們為什麼不去救人?”john理解不了。
封亦見過這貨對他沒好臉色,輕抹淡寫的扔了一句:“因為裏麵是程安安的愛人,也就是你口中小寶的愛人,所以能救他的隻有程小寶。”
“你胡說八道!”john沒能理解封亦的意思。
可是一旁的程安勳突然想到方才封亦的話,又望了望這一場來得莫名其妙的大火,漂亮的鳳眸裏像是掠過了一層幾不可察的寒意,他上前一步,突然揪住了封亦的衣領:“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五,你別急,我等會兒跟你解釋。”封亦隨性慣了,伸手扯了他一把,將自己的衣領從他手中解救出來,看著程安勳慢慢沉澱下來的表情,他突然在程安勳耳邊說了一句,然後這才慢條斯理的望向了john:“你一個陌生人,我為什麼要對你胡說八道,你配嗎?”
程安安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秦西城和封亦那些話之後,腦子裏轟的一聲炸了,她在心底罵了一聲,狗屁的兄弟情,在死亡麵前什麼都不算。
她想也沒想的衝進了大火裏,就連自己都沒有想明白是什麼,她以為自己對宮歐早已經沒任何感情了,可是聽說他有危險的時候,還是不顧一切的衝進來。
火苗燙在她皮膚上,她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要被燒焦了,可是她還是要往裏麵衝,因為宮歐還在裏麵,他還等著她來救。
就像五年前雪山一樣。
腦子裏突然一瞬間擠入了四麵八方的畫麵,她想起來五年前她從雪山上背他那一幕,明明腰都壓彎了,她卻不肯放手。
明明丟下他,她就能活著。
可是她不能。
不論當年他多麼殘忍無情,她都不能讓他死,她不能讓他死在雪山上。
因為他是她的命,為了救他,哪怕她死都可以。
而她竟然把這些都給忘了。
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希望他給自己一聲應答,程安安不知道花費了多長時間衝到了二樓,火苗越躥越大,幾乎像火蛇一般朝她卷了過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避開的,可是真的到了二樓之後,她才發現,宮歐方才躺的那張床已經化為了烏有。
那一瞬間,像是四麵八方的天雷一下子擊中了靈魂深處,他沒了?她終究是來晚了一步呢,她不死心的叫著那個人的名字,卻突然一聲撲通的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