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臨行前的一番話此時想來仿佛還像昨天說的。
她說的有理有據,他無法反駁,也沒有什麼話語權。
因為四年前的他,真的很弱。
但是,她真的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才不將他帶在身邊嗎?
怎麼可能。
真正的理由,她清楚,他也清楚,隻是她以為他不清楚罷了。
但是他還是同意了。
因為他沒有理由不同意。
他的確需要變強。
最重要的是。
既然她想逃,那他就給她機會逃。
因為到最後她會發現,就算她再怎麼逃都是沒有用的。
她以為的一切,都隻是假象。
逃?
嗬,她怎麼可能逃得開呢。
——
山門前。
幾位在師門的掌門大弟子都等在那裏了。
他們最寵溺的小師妹就要回來了,都四年未見了,自然是要望眼欲穿。
馬蹄揚起的塵土漸漸落至原處。
兩匹馬,兩個人,一個著白衣一個著紅衣。
馬背上的人利落的翻身下馬。
“大師姐!”
雲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來人抱住。
離開時,她分明還沒有她高。
可是這會兒已經整整高出她半個頭了。
雲意把她從身上拉開,盯著她的臉細細打量。
五官依稀還能辨出四年前的模樣,隻是少了嬰兒肥,更加清秀了些。
她知道,雲芥本來就不是什麼大美人,但在她眼裏總是最好看的。
“小七,你長大了。”
“那是自然,我都二十二了。”
雲芥笑。
“二師兄,三師兄,五師兄,這麼久沒見有沒有想我啊。”
“你還好意思說,一走就是四年,音訊全無。”
雲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不是居無定所嘛,怕你們收到信不好給我回信,也就懶得寫了,再說我每年可都是有托人帶好的。”
說完,目光一個一個看過去。
“四師兄和六師兄呢?”
“四師弟前些日子剛回來又下山了,六師弟跟著師傅一起,這幾年也隻是陸陸續續寄了些書信回來。”
雲意剛說完,目光就瞅見了雲芥身後的白衣男子。
她輕輕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使了個眼色問:“這位是?”
“啊,瞧我這記性。”
雲芥這才想起她身後的人,忙讓出身來給眾人介紹道:“他是柳溫白,我在途中結識的,有一次我遇到幾個山賊,就是他出手幫了我。”
眾人聞言都似乎很了然地“哦~”了一聲。
雲意對她擠了擠眉眼道:“救命恩人?”
隻是這語氣怎麼聽怎麼怪怪的。
雲芥生怕她誤會,正要開口解釋,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清淺的少年音顯得很淡。
“師傅。”
雲芥猛地抬眼看過去。
長身玉立的少年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已經褪去了青澀和柔弱,眉眼越發地精致了。
容肆漆黑的眼眸微暗,定定地注視著那個女人和她身後的男人,而後,彎唇輕笑道:“你回來了。”
他的出現似乎打亂了一切。
眾人表情都很不自然。
雲芥好半響才點點頭,對他擠出了一個笑來。
“嗯,我回來了。”
容肆表情仍舊未變,他緩步走上前,抬手,要幫她拿包裹。
但她似乎並不很想讓他幫忙。
容肆眼梢微挑,嘴角仍舊帶著笑。
“師傅,讓我幫來拿吧,你這一路上肯定是勞累了。”
他表現的不卑不亢,很是從容淡定。
她隻是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把包裹遞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