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你碰了他。”
她不往下說,停在這裏讓安陽侯很是不適。
幾乎是惱羞成怒般,他斥道:“難不成,你還想對為父做什麼不成?”
大不敬之罪,諒她也不敢犯。
“父親以為呢?”
葉裳悠悠然道:“說不定呢,若父親當真碰了不該碰的,我說不定,真的會對父親做什麼。”
比如,讓他再也不能人道?
廢掉的安陽侯,還能如何同那些男子尋歡作樂?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這樣的表現,卻讓安陽侯不可抑止地想到那一晚。
那時候,他明明已經是他唾手可得之物。
可偏偏還是讓他放掉了。
怕是後半生都不會忘掉。
那一晚那男子的眼睛,如同深淵,對著他笑的涼薄。
他手執匕首,一件件,解開自己的衣衫,直至,肌膚觸及微涼的空氣。
“侯爺若是當真要碰這具身子,也不是不可。”
“隻是請侯爺,稍等片刻。”
話一說完,他便拿著刀柄在身上劃下一刀,血痕立即顯現。
安陽侯震驚了。
“你在做什麼!”
卻聽他不甚在意地笑道:“因為某的身心,早就已屬一人,本想,為她保留最幹淨的身心,可如今,這具身子已是保不住了,那又留著做什麼。”
說話間,他抬起頭看他,一臉認真:“侯爺若真想要這身子,可否再等一下,等我將這身子徹底毀的幹淨,再給侯爺也不遲。”
語畢,又是一刀,劃在了白皙的肌膚上。
身前,身側,甚至身後。
他手起刀落,一刀又一刀地劃著。
血順著他的身子流下來,在空氣中凝結成一種鐵鏽般的氣味。
安陽侯卻莫名地梗在那裏,沒有上前製止。
他的眼眸早已瞪大到極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直至最後,他扔了匕首,渾身是血,恭敬地跪在他的身前。
他每一刀劃的都不重,但每一刀卻都讓安陽侯覺得刺眼。
“侯爺,已經可以了。”
不知為何,當安陽侯聽到他這句話時,卻是冷笑了兩聲,他一腳踢開了地上帶血的匕首,凝眸看他:“薄時年,你當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說著,直直掠過他,向外走去。
臨走前對外麵伺候的人丟下一句話:“去給屋裏的人上藥止血,告訴藥房要最好的藥,明天早上,本侯要看見他安然無恙,否則拿你是問。”
……
而此刻,看著他的女兒,卻好像回到了那晚,看到了他一刀又一刀在自己身上劃下的傷口一樣刺眼的很。
安陽侯不由地咬牙切齒:“葉裳,你莫不是瘋了不成!”
聽著他暴怒的聲音,葉裳微閉上眼睛。
這下,全都得罪了。
父親和母親。
本該,是她最為依仗親近的二人。
現在,卻是她最想逃離的噩夢。
——
葉裳是瘋了。
若不是瘋了,怎麼會當真做出這樣的事情。
大婚當日,在沁竹萬般不舍的注視下,扮作小廝的她背著為數不多的家當小包裹,笑著從後院狗洞鑽了出去。
她想,若是她現在的樣子被那死對頭七公主瞧見,定然會被她羞辱死。
想她一堂堂郡主,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端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