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菡隻覺得好笑,“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
王恒翎張了張嘴,情緒一下就低落下去了。
沈嫣菡看了他一眼,“怎麼,不開心?”
“沒有。”王恒翎倔強地搖頭。
“學院有人欺負你?”
哪個不怕死的,敢對她的人動手。
沈嫣菡心裏暗戳戳地磨刀。
“不是,我隻是……我養母就是因為染上了風寒,過世了。我查過書了,你的病比風寒還厲害,我怕……”
沈嫣菡心裏莫名一軟,在王恒翎頭上薅了兩下,“放心,我可是鳳朝的長公主,金貴著呢,閻王不敢要我的命。”
沈嫣菡原本是想說兩句俏皮話,活躍氣氛,可話音一落,屋內的氣氛更加低沉。
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求助地朝鍾嬤嬤看去。
鍾嬤嬤歎氣,忙說道:“小少爺請放心,公主的病沒那麼嚴重,孔大夫已經配好了藥,隻要公主不過於操勞,是不會發作的。”
“真的嗎?”
沈嫣菡點頭。
王恒翎這才稍稍放心。
養母去世的時候,他雖然還小,卻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時的驚恐。
養母不過是告訴他,她累了,要睡一會,卻再也沒睜開眼。
他不知道那就是“死”。
他在養母身邊守了整整三日,餓了就拚命喝水,不哭不鬧,怕吵著養母“睡覺”。
直到鄰居聞到臭味,發現不對,把他從床邊抱走,他才知道,養母死了。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什麼是“死”。
他不希望公主和養母一樣。
公主是好人。
不管公主出於什麼心思,把他帶在身邊,也不管公主以後要他做什麼。
公主都是好人。
外人對公主有誤解,公主根本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公主不像那些人那麼虛偽,端著一副清高的模樣,做著最齷齪的!
“對了,你是怎麼上來的,你的書童呢?”
王恒翎到學院讀書,沈嫣菡專門給他配了個書童。
事先就給王恒翎做了心理建設——因為她的關係,所以他在書院可能被刁難。
不過,沈嫣菡從來就不是吃虧的主兒。
做人的時候不是,做鬼的時候就更不是了。
所以她告訴王恒翎,真要被人欺負了,該出手時就出手,不用想那麼多!
她的人,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
“我自己上來的,”王恒翎心虛地說道,“大雪封山,我帶著他不方便,讓他在山下等著,我……唉喲!”
沈嫣菡捏著王恒翎的耳朵,陰森森地說道:“本事了啊,都能一個人翻雪山了,你就不怕被雪壓死!”
“雪停了,我才上來的,”王恒翎掙紮了兩下,沒能擺脫沈嫣菡的魔爪,隻能紅著臉垂死掙紮,“我知道分寸,會量力而行,真要上不來,我也不會強行上來。說是大雪封山,但是從樹林穿的話,還是能上來,就是繞了點路,速度慢了點。不信,我帶你去看,樹林裏都沒什麼積雪!”
“你還有理了!”沈嫣菡氣得磨牙,手指在用勁兒。
“痛!”王恒翎呼痛,卻不求饒。
也是個脾氣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