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卻不希望齊貴妃和她一樣。
投胎轉世就好,糾結於過去,最後,隻能束縛自己。
就像……
指尖的黑霧今兒異常活躍,原本顏色就日漸濃鬱,現在更是寬了兩指,就連胸口每日糾纏十二個時辰的鈍痛都厲害了幾分。
沈嫣菡早就習慣了這種狀態。
那又怎樣?
她從來都是能忍的。
不管是做人也好,最鬼也好。
按照鍾嬤嬤的要求,將紙錢一疊、封成小封,上麵寫著收受人的稱呼和姓名,收受的封數,化帛者的姓名及時間。
蜀州的風俗:七月十五鬼門關閉,各家都要“施孤送孩”。
用紙紮“花盤”,上放紙錢及供果,端在手上,在屋內邊走邊念:“至親好友,左鄰右舍,原先住戶,還舍不得回去的亡魂,一切孤魂野鬼,都請上花盤,送你們回去羅!”
說完後端到屋外焚化。
認真做完這一切,沈嫣菡帶著知書和墨畫,跟著郝連策和周辰出門了。
今兒大家都沒有坐馬車,慢悠悠地走到護城河。
“我們是先放孔明燈,還是河燈?”沈嫣菡朝身後的兩人看去。
兩人皆是一副懵懂的神情。
都不曾經曆過這種事,誰知道那麼多講究。
“要不先放河燈吧,反正都走到這裏了。”
三人對這些習俗還真是不了解,本著做了準沒錯的原則,把這些都做一遍就行了。
說是護城河,卻不是圍在城外的河,而是一條貫穿整個京城的河,更像是母親河。
河堤下站滿了人,正一個個把手裏寄托了哀思的河燈,小心翼翼地放在水麵上,看著它們隨波逐流,承載了他們的思念,點亮了整條河流,慢慢遊走。
沈嫣菡拿了兩盞河燈。
郝連策詫異地看了一眼,卻沒有問出心中的疑問。
什麼都沒寫,沈嫣菡將兩盞河燈直接放入了河中。
一個是給齊貴妃的,一個是給“沈嫣菡”本尊的。
所有的事情做完,三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一路上,三人都沒怎麼說話,就是跳脫的周辰,今兒也難得地沉默寡言。
今兒實在不是該把喜悅表現在臉上的日子。
沈嫣菡再沒心沒肺,也隻是個孩子,齊貴妃是她的親人,今日的沈嫣菡,心情多半是低落的。
抱著這樣的心情,三人慢悠悠地走到了夜市。
不管什麼節日,夜市永遠是最熱鬧的。
“公主,我還欠你一頓宵夜。”郝連策突然開口。
沈嫣菡這才想起來,先前乞巧節的時候,她原本是要回去的,是郝連策用一頓宵夜把她留下了。
然後……
因為粱書靈的死,也就沒有然後了。
“這樣啊,那我們去‘蜀香樓’吧。”
“我們不去‘蜀香樓’。”郝連策直接否決了周辰的提議。
迎上對方挑釁的目光,郝連策接著說道:“我知道公主喜歡什麼。”
“你知道?嗬,你認識菡菡的時間,有我認識得久嗎?你了解菡菡,有我了解得多嗎?”周辰不高興了,一副二世祖的模樣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