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們多說!”
“父親不願聽,兒媳婦也一定要說!”齊霜直接打斷了林百盛的話,“父親好好想想,五妹妹對於母親來說是掌上明珠,若是母親提前知道那馬會有危險,即便知道五妹妹不喜騎馬,也定是會提點兩句,讓五妹妹遠離馬場,怎會由得留一個危險在五妹妹身邊。更何況,母親身為主母,私錢自然是不少,打發李嬤嬤那侄子的錢對於母親來說並不算多,何故要淪落到用首飾去典當才能拿得出來,這不是更給人留了線索和證據嗎?”
齊霜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林百盛聽得都微微發愣了一下,神情稍稍算是緩和上了那麼些許,“你繼續說。”
“父親。”齊霜在地上磕了個腦袋,才緊接著道,“我承認,賬本和臨縣救災的事都是我的主意,但母親隻是聽說聯合平縣內官眷助臨縣救災會提升父親的官威,母親便一口答應下來。即便不說此事,但母親這些年為了父親為了林家也是放足了身段和平縣的其他官眷交往。否則以母親沈家的地位,何必要顧及這些個七品以外的官眷。父親該知道,母親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林家。對於母親來說,或許在家裏爭一個掌房鑰匙是為了自己主母的威望。可在外頭,母親心裏最緊要的事情還是父親和林家。而在馬球會上,不管是哪位姑娘受了傷,鬧出了什麼風波笑話,母親身為林家主母,一樣會有所牽扯。林家和沈家的名聲對於母親來說何其重要,您覺得、母親會拿這個來當賭注嗎?”
齊霜的幾句話直接敲在了林百盛的心口上,他知道,這些話齊霜沒有說錯。
這些年,有些沈千露做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當年她下嫁到林家,雖說剛嫁過來的時候嘴裏多有不甘,覺得他林家配不上沈家。但那些話從來隻在家裏不忿的時候說出來,在外頭是處處為了林家的名聲和麵子行事。絲毫由不得旁人詆毀到林家頭上。
像這樣會損害到林家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老爺!這件事情真的是奴婢一人做的!”李嬤嬤見著林百盛終於肯聽進去他們的話,也趕緊磕著腦袋接上了話來。
才一會兒的功夫,她的額頭都快要磕出了血。“下藥的主意是奴婢想出來的,奴婢也確實和夫人提起過。可是當時夫人一口拒絕,絕不肯讓奴婢做這樣的事。是奴婢自己心有不甘,見夫人不肯答應,才妄自做了決定,瞞著夫人做下這件事情的。夫人的確一點都不知情。”
李嬤嬤跟了沈千露那麼多年,就算這件事是她瞞了沈千露,可她做的所有事情也都是為了自己的主子。這會子自然生怕還會連累到她,沈千露聽著,嘴裏想罵的話都有些說不出口了,“你、你糊塗啊,我都說了不準,可你為何,還是要這麼做啊?”
“因為我可憐夫人!”李嬤嬤臉上的淚水都流淌了出來,看著沈千露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心疼。“夫人,您可是沈家的千金,是大家閨秀、是林家的主母。可是您這個主母做得太憋屈了,處處都要被一個粗鄙的妾室壓著,就連掌房鑰匙都不能拿在手上。奴婢不忍心看夫人夜夜獨自在房中難過。那些東西都是夫人該得的,夫人不敢做,奴婢也要為夫人爭回來!”
“糊塗!真是糊塗!”沈千露長歎了一口氣,朝著李嬤嬤跪近了幾分,“那些我該得的,早晚要回到我的手上,我是要爭,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想出這樣的法子。若是如兒真以為此事受了傷,你讓我這下半輩子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夫人,是奴婢思慮不周。”李嬤嬤說了一聲,又朝向了林百盛,把腦袋都快貼到了地上,“老爺,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老爺要怎麼罰,奴婢都認。但此事夫人真的不知情,還望老爺不要怪罪夫人,也請老爺此後能好好想想奴婢方才的話。夫人、才是林家主母!才是老爺您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夫人才應該得到她應該得到了!”
“好了嬤嬤。”沈千露這會子也已經掉了滿臉的眼淚,“老爺,嬤嬤她也是一時之間糊塗做了錯事,您就看在她是我的貼身嬤嬤,陪了我這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饒過她吧!大不了,這鑰匙我不要了,老爺願意給誰就給誰便是,就饒嬤嬤一次吧。”
“不,夫人不要替奴婢求情,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夫人用不著為了我丟了自己的東西。”
“夠了!”林百盛本就一身的脾氣,聽著她們這麼求來求去的聽著也頭疼,“什麼都不用說了,下毒這麼大的事情,我若是不處置,今兒個她能在馬的身上下藥,明天指不定就下到哪位姑娘家身上去。這種罪行,決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