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時候,她就覺得事情發生得有些蹊蹺,總覺得一切太過巧合,原來還真的另有貓膩在裏頭。
不過林安確實是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是出自齊霜之手。
她雖然和齊霜的交道不多,不過也看得出來,他們家的這個二嫂,心思伶俐很是聰明,不但說話左右逢源,做事也是滴水不漏。以她的這個性子,絕非是會忘記家中規矩,導致大夫沒有頂替上而造成這樣紕漏的人。
發生這樣的事情隻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她有意為之。
這可就有意思了,沒想到來果子村這一趟,好端端地居然自己送上門一個內幕。
不過齊霜這一招確實是妙,壓根就沒費多少功夫,隻是在家中大夫的家書上做了一些手腳,再壓下了要大夫上門頂替這種消息,便輕而易舉地造成了戴小玉一個疏忽之罪。
想當初沈千露為了從戴小玉手上拿到掌房鑰匙,是什麼法子都用盡了,可不管怎麼樣,都禁不住戴小玉在林百盛麵前可憐兮兮的幾聲哭啼。
但如今,齊霜隻是小小地出了一下手,對症下藥,抓的是戴小玉在掌房上的疏忽,牽扯的是老太太最喜歡的大姑娘和江子軒,再加著之前林百盛對戴小玉犯的錯積累起來的失望,便直接把林百盛架到了一個不得不罰的境地,否則他就沒辦法向老太太交代。
這麼看起來,齊霜的手段可比沈千露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不過,林安理解齊霜為什麼那麼討厭戴小玉,也明白她身為沈千露的兒媳婦,出手幫沈千露是情理之中。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一個計劃放在小孩子身上,雖然不知道這被蟲子咬到底是不是也出自她手,可萬一這件事情真出了什麼差錯,一個小孩的命可不是一把鑰匙能夠抵得了的。
至少單單從這一點上看,林安不喜歡這種做法。但想來這件事情,沈千露應該是不知情的,不然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應該隻是齊霜私下自己想出的法子。
齊霜是衝著戴小玉而去,林安即便如今看清了這一點,也不打算摻和這件事,這林家裏頭的紛爭煩擾,隻要不到她的頭上來,都跟她沒什麼關係。
“四姑娘……”
林安心裏還在想著,一旁的於大夫瞧著她沉默了許久,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四姑娘在想些什麼呢?難不成是老朽說錯了什麼?”
“沒有沒有。”林安搖了搖頭,“小白的事情就多謝於大夫了,不過還有個忙,希望於大夫可以出手相幫。”
“四姑娘盡管說。”
“剛才的這些話,我希望大夫以後不要再同旁人提起,還有你的師兄,也勞煩於大夫告知一聲。”
“是這裏頭有什麼問題嗎?”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隻是這件事情若是讓林家的其他人知道,難免傳出去要害得我家嫂嫂領一個疏忽之罪。但我家嫂嫂對我有恩,能避著一點的地方,自然是要避著的。”
“原來是這樣,四姑娘放心,我明白的。說出去徒增府中紛擾,自然還是閉嘴不言得好。”於大夫拱了拱手,“四姑娘所托,老朽定會做到。”
“那就多謝於大夫了,到果子村來得匆忙,待回到縣城小白傷好了,自讓他親自上門拜謝。”
“四姑娘客氣。那若無旁的事,老朽就先告辭了。”
“好,勞煩了。”林安點了點頭,讓一旁村裏的人把於大夫送了出去,瞧著身影出了院子,才聳了聳肩又坐了回去,沒等端起來的一口茶到了嘴邊,一旁的蕭慕炎居然開了口,“你與齊霜關係不過平平,為何要幫她隱下罪責?”
“啊?”林安的茶杯放了下來,沒想到老狐狸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這他都聽得出來?
林安忍不住嘖嘖了兩聲,老狐狸果然就是老狐狸,幾句話就能聽出她想做什麼。
“誰說我和她的關係平平了,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家二嫂子對我有恩,幫她自然是應該的。”
“林家人之中,你應隻和林飛宇交好。若真是和齊霜熟絡為友,也不會要這麼久之後,才從一個外人的嘴裏知曉這些。而且方才那大夫提起的時候,你立馬警覺,想必是對這件事情早已心生疑惑。若齊霜確實對你有恩,以你有恩必還瑕疵必報的性子,之前在林家的時候就會上心將這些事情查明,以好為齊霜想好應對之策,怎會等到現在才潦草為之,自是因為這件事情裏沒有牽扯到你會關心的人。”
“行了行了。”林安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還真是不可小覷,打架那麼會打,腦子還這麼好,難怪當初自己會被他騙過去。“就你聰明行了吧?你那麼聰明,怎麼不幹脆猜猜,我為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