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驚駭的欲望從彼此的身體裏開始蘇醒,他們忘了時間和地點,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
一隻野貓從他們的腳下竄過,踏碎了一個被人丟棄的飯盒,瞬間裏麵肮髒的東西便露了出來,顧寧不經意的不睜眼,看到這樣令人作嘔的畫麵,立刻驚了起來,緊跟著胃部一陣痙攣,一把推開與她接吻的男人,背過身去,吐了。
唐繼軒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踉蹌了一步才站穩,此刻也注意到他們周圍的環境,這條路還算幹淨,也無難聞的氣味,但這不表示路上沒有擺放的垃圾。有清潔工定時會來收拾,所以這裏擺著無數的白色泡沫盒,有些東西也的確不堪入目。
然而,與他接吻時顧寧突然吐了,那滋味,總是不太好受的。
他望著她的背影,才驚覺自己有些失態了。
顧寧很難受,胃裏不舒服,心理不舒服,腦子裏也不舒服,她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一回頭,卻發現整個弄堂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吐得昏天黑地,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她被這樣的發現震驚了,傻蹲在地上久久無法站起來。
沒多久,她就哭出了聲,她剛才做夢了嗎?可是夢境又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她寂寞的想哭。
終於,她鼓起勇氣一步步往外走去。
唐繼軒在上樓去了之前一趟吧台,叫了個酒保,小聲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又不放心的往門外看了兩眼,這才上樓去。
雅間裏麵已經做了一個人,他推開門,就見一個背對他的男人正仰頭喝酒,趕緊道歉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慢慢回頭,立刻丟過來一罐啤酒:“遲到了那就自己看著辦吧。”
唐繼軒一把坐在沙發上,拉開了啤酒罐,被搖過的啤酒霎時噴湧出來,沙發上的人立刻躲到一邊,唐繼軒沒心情開玩笑,直接仰脖子便喝了起來。
“哎,這是怎麼了,給我打電話還好好的,一下子就跟醃了似的。”
唐繼軒苦笑一聲:“你堂妹在樓下呢。”
“什麼?”顧明堂一聽就站了起來,“她在幹嗎,那麼見到了?我去看看。”
“我已經叫人送她回去了。”唐繼軒的話阻止了顧明堂離開,他又坐了下來。
“那你們見麵了?”
唐繼軒鬱悶的又喝了一口酒,又點了點頭。
顧明堂立刻詢問:“那她知道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了?”
唐繼軒白了他一眼:“還不知道。”
“那你打算瞞她到什麼時候啊。”顧明堂說起這個臉色就不好看了,“我可警告你啊,我堂妹為你吃了那麼多的苦,你要是敢對不起她,看我第一個饒不了你。”說著就伸出了一拳。
唐繼軒避也不避,顧明堂的拳頭伸到了他的脖子麵前,揮出的拳風甚至吹動了他額前的劉海,他依然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顧明堂悻悻然的收了手,又開了一罐啤酒,與他一碰,兩個男人就開始喝起來。
“對了,還沒恭喜你,顧大隊長。”唐繼軒對他舉杯,顧明堂微的一聲嗤笑,用力與他一碰,眼中倒是多了幾分喜悅。
在唐繼軒失蹤的這段時間裏,顧明堂因為突出的政績被調入了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偵大隊出任大隊長。
公安局裏很多人為了巴結他,有些人就開始刻意的抹去那個副字,開始局長局長的私底下討好,可是顧明堂更願意當個大隊長,那是真刀實槍的,他有運籌帷幄的能力,但是更喜歡衝鋒陷陣,奮鬥在前線,所以他更喜歡大隊長這個稱呼。
“謝了。”顧明堂與他再次碰杯。
兩罐都見底,唐繼軒終於導入正題:“胡誌成被判了死緩?”
“是的,不過許家動用了不少力量,但是檢察院不可能申請抗訴,所以事情依然維持在這階段。”
唐繼軒的眉心半攏。
“他隻承認自己叫人去嚇唬你想給你點顏色看看,但是不承認下過命令將你們的車子撞下去。”顧明堂又補充。
“是嗎?”唐繼軒繃著臉,目光毫無焦點的樣子。
顧明堂知道他在想事情,也就沒有打擾。
許久之後,才聽到唐繼軒道:“那陳群呢,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出院回家休養了,不過還需要定時去醫院做複建,他救治的時間比你晚,缺氧時間很長,對腦子的傷害很大,所以他的動作和語言失去了流利的動作與表達功能,醫生說需要恢複的時間會很長,能不能完全康複也不知道。”
唐繼軒這時候的表情嚴肅的嚇死人。
顧明堂自然明白他心中的自責:“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你別忘心裏去。”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又怎麼可能出事呢。”而且現在唐繼軒完好如初,陳群卻受了這麼大的罪,他於情於理都於心難安。
“好在陳群比較堅強,康複的日子也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