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城有心事,誰都看得出來,這頓飯吃了三個半小時,離開酒店的時候,他已經醉了,走路東倒西歪。
顧寧與沈若男一左一右的架著他的肩膀,步履不穩的從酒店裏走出來。正猶豫著怎麼把他弄回去的時候,前麵有車子大燈閃了閃,晃得他們不約而同閉起了眼睛。
然後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他們的麵前。
毫無疑問,這是許銘城的座駕,裏麵做著的,是他的姐姐。她快步下車走來,許銘城喝的醉醺醺的打了個趔趄,她來不及說話,也托住了他的身體,並說:“麻煩你們幫我把他送到車上吧。”
顧寧和沈若男鬆手,許銘城自動倒進車的後座,許鍾情關上車門,對她們笑笑,表示感謝:“麻煩你們了。”
對於許鍾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顧寧說不清楚其中發生什麼,不過隱隱覺得跟許銘城心情不好有關係。
“那麻煩你把行長送回去吧,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沒想到行長會喝醉。”沈若男是真的沒想到。
“好,那我先走了,再見。”許鍾情又看了顧寧一眼,才說的再見。
待她開走,沈若男捅了捅顧寧的胳膊:“憑我有限的眼力見,我也覺得這人不簡單。”
顧寧有些鬱悶的白了她一眼:“這還用你說啊。”
沈若男哈哈一笑,勾著顧寧的肩膀朝車位走去,顧寧心裏有事,說:“若男,我先送你回家吧。”
“好,沒問題。”
沈若男大方的放了行。
顧寧的車子開的飛快,沈若男已經聯係好新的住址,她抄給顧寧一個新地址,說:“以後你就去這裏找我了,星期天搬家。”
“嗯,你上去小心點,我走了。”顧寧把車開回了林之語。
誰知家裏並沒有人,她用備用鑰匙開門,發現一個紅色的錦盒躺在桌子上,她叫了兩聲爸媽,也沒有人應答。
顧爸顧媽晚上的娛樂活動還是很豐富的,顧爸喜歡象棋,顧媽喜歡跳舞,有時候兩人會到不遠處的廣場溜達。不過顧磊也不在家,顧寧有些失望。
她走到顧磊的房門口敲了敲,又叫了兩聲顧磊,裏麵依舊悄無聲息,這表示,沒人。她轉動了一下門把,門開了。她開了燈,顧磊的房間被顧媽重新裝修過了,看起來大氣沉穩,很適合他現在的性格。
牆上有半麵的書架,書架下麵是櫃子。書架上放著許多管理學的書。床上黑白相間的格子床單井然有序的鋪展著,陽台上的移門打開著,風吹動窗簾,房間的一切就像是主人的樣子,幹淨清爽又舒服。
顧寧環視一圈,笑了笑,正打算關門,目光卻停留在書桌上的一張照片上。
顧磊也是個不喜歡拍照的人,拍照的姿勢跟顧寧如出一轍,僵硬而怪異,不過他長得帥,無論怎麼擺姿勢都是賞心悅目的。照片上的男孩還很年輕,那是出國前的顧磊,他的脖子上戴著一塊玉石,顧寧伸手到自己的脖子上摸了摸。那時候的玉石還是完好無損的,潤澤的像初春的小草,她把玉石捧在手裏,如今卻有了裂縫,看得出他曾經很珍視這個東西,卻把它當成結婚禮物送給了她,到底是因為這東西對他不再重要,還是他太在乎自己的姐姐,所以保無保留的給了她?
顧寧想了想,還是把玉石放在了桌上。他的心意她領了,那麼重要的東西,她還是希望他能自己留著。她放下東西,甩了甩胳膊,正想離去,衣服的下擺不小心勾到了抽屜的把手,動作一大,差點把下擺給撕裂,她啊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拉開抽屜,打算把衣服解下來,誰知道裏麵還有一條一模一樣的玉石,隻不過這條完好如初,沒有任何修補過的痕跡。它的底下,拉著一張泛黃的紙張。
都說好奇心會害死貓。顧寧隻是太想知道這東西的來源,雖然覺得自己不應該看,但是又像是中了毒癮,忍不住打開了它。
這個在她心中疑問了這麼多年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紙片果真已經泛黃,看得出有好幾個年頭了。紙片上的字跡很娟秀,顧寧想能寫出這樣的字的女人一定是個美女。至於為什麼肯定是個女人,是因為紙片上的內容,內容很簡單,可是簡單的卻能看出這是一封訣別信。
上麵隻有一句話:對不起,顧磊,東西還給你,祝你幸福。
沒有落款人,隻有落款時間,是九年前的。
原來這玉是一對的。
這麼多年的疑惑終於解開,顧寧無限唏噓。這人應該就是顧磊那神秘的女朋友吧,這對玉應該就是他們當年的定情信物,最後那女的把定情信物退了回來,顧磊也就心傷了,最後遠走他鄉,原始為了避情傷。
顧寧覺得看不出來,原來顧磊也是個這麼浪漫的人,還知道送定情信物。那麼說送給她的應該就是顧磊的那一塊了。應該是放下了才送給她的。但是如果真的放下了,又怎麼會收著這些東西,根本就是睹物思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