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培風因為那一枚針已經站不穩,四肢骸骨都不自在,五髒六腑都輸說不出的難耐。
而靠在他身邊的蘇暖在一種清醒和混沌的狀態膠著著。
在趙熙說完那句話後許培風皺眉把蘇暖護在了身後,啞著嗓子開口:
“你想做什麼?”
許培風因為趕來得急,沒有叫上什麼人,無異於孤軍奮戰獨闖虎穴,可他的氣勢依舊淩然,沒有弱下來半分半毫。
趙熙一步步靠近,這個地盤到底是她爸爸的,也就好比是她自己的,即使麵對那雙幾乎透著殺意的雙眼,她也依舊占領在優勢位置。
“我想要你啊,你既然替她受了,那索性就繼續受下去吧,我沒辦法留住你的心,那也隻好用這種下三濫的極端手段了,反正在你眼裏,我現在不論做什麼比不上她……”
她說完這通話又看向蘇暖,冷笑了一聲,“至於你,你現在也不過是個瘋子,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許培風忍住不適一把推開趙熙,帶著隱怒開了口:
“你給我離她……遠點。”
毒品的勁大,他一個沒碰過這些東西的正常人頭一次注射就超出正常分量,難免有些排斥反應,與其說是飄飄欲仙,更不如說是持續的折磨。
趙熙咬緊下唇,站穩後心裏五味雜陳,她偏執且執拗,心思陰冷,連孩子都能下手,還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她看了眼許培風,憤憤然道:
“你現在自身都難保!許培風,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毒癮發作求我的樣子。”
許培風忍著不適笑了一聲,連話都不屑說。
這之後趙熙叫人把許培風關進了一個房間,而蘇暖就在他邊上,看得見,摸不著。
趙熙有些惡毒的想,隻要他們痛苦,自己也許能從中得到點慰藉,畢竟大家都過得不好,那她也就沒什麼好心裏不平。
許培風一直以來都是個舉手遮天翻雲覆雨的存在,何曾這樣狼狽過,他壓抑著不叫自己發出半點聲音,隻是半弓著身子背對蘇暖方向,渾身輕顫,大汗淋漓。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好像有人捏著他的髒腑跟骨頭要將他拆開重組。
而蘇暖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崩潰大叫,她的思緒清晰了一些,沒有出現抓狂暴走的情況也沒有歇斯底裏。
她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忽而很想衝上去抱一抱他。
可是中間被隔了開來,她隻好拍打著那類似玻璃窗的屏障,試圖叫許培風回頭。
在幾個時辰之後那枚針帶來的那種要命的不適感終於消退下去,他隱約聽到了輕微的動靜,一手扶牆坐起身回頭看了一眼。
蘇暖正巴巴在另一頭看著他,看得他心裏又酸又軟。
許培風抬手拿手背抹掉一些冷汗,虛晃著步子站起身來往她那裏走了過去。
看到他靠近的蘇暖一改先前的愁容,衝他淡淡笑了笑。
自從手術後,這是蘇暖第一次這樣幹淨純粹發自內心地衝他笑,許培風甚至覺得眼前這個蘇暖就是許多年前那個撒歡的小姑娘。
他緩緩蹲下,聲音喑啞。
“你記起來了沒,原諒我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