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裏,一直以來他父親都最偉大。他相信,他父親可以把那麼多財產都給了柔娜,柔娜就一定是個好人。可憐柔娜的幸福,卻無辜的被劉一浪和他哥給毀滅了。
這一定不是他父親所想看到的,他尊重並努力地實現他父親的遺願。
他抱著雪兒,站在高高的懸崖盡頭,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讓雪兒記起那混亂模糊,卻又揮之不去,如夢魘般不時糾纏她的一幕來。他已暗中從上海那個,給雪兒做最徹底的治療的醫生口裏得知,雪兒的心髒雖已好,腦子卻因經受過某種她無法承受的剌激,仍不能麵對大喜大悲。除非那段模糊混亂的記憶能夠在她腦子裏忽然清新,並且她能足夠堅強的麵對。而要讓那段記憶清新,隻需把她帶入模擬出的當時情景。要她足夠堅強,卻隻能靠她自己。
劉一浪的闖入,純屬意外,跌進深穀,在他看來更是報應。
但他願意為此負責,所以法官宣叛他那天,他沒有為自己做子言片語的辯解。甚至當警察押走他時,他都始終高揚著頭,也許他正記起了那句“英雄含笑上刑場”的詩。隻是他去的不是刑場,而是他正好靜下心來好好反思的監獄。
她告訴我這一切後,再不說任何一句話,轉身飄然而去。
阿香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她去上海,是守候今生最摯愛的人。
而阿香,卻是逃避。
她至始至終沒有回頭。
阿香卻在遠處,終於忍不住對我轉過身來。
但她很快就又轉回去,那麼堅定的跟著那個姐姐漸行漸遠了。
我是那麼心痛。我知道,這是她今生今世對我的最後一次回眸。然而她卻沒能燦爛的微笑,隻有祝福,幽怨,憐惜和依依不舍。
落花時節,風吹過,在她們身後,亂紅飄飛,如美麗的憂傷。
“爸爸!”
歡快的童聲,是雪兒,在遠遠的喚我。
我輕輕轉身。
我看到雪兒在柔娜懷裏,對我甜甜的笑。柔娜一邊親吻她的臉,一邊柔情似水的看我。
輕輕飄零的花瓣,依然美麗,但一經過柔娜幸福的臉龐,就失去了嬌豔的顏色。
我心裏暖暖的,走向她們。
我卻發現,在她們身後,劉若萍正和瘸腿的張放,執手並肩,輕笑著穿過那片美麗的櫻花樹,姍姍而來。
劉若萍終於接受了張放。
她曾在電話裏哽咽著告訴我,她哥或許真錯過,但有一件事卻是對的,那就是張放,才是今生最愛她的人。
心裏忽然湧起莫名的心酸和激動,我卻猶豫著。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訴她,還有他們,一個我剛剛才認識的,全新的雪嶺。
很好的太陽,暖洋洋的照在我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