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娜急急的按下接聽鍵。
我聽不清那邊說了些什麼,隻隱隱覺得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急急的把耳朵貼過去,可我的耳朵剛接觸到柔娜緊握手機的顫抖的冰涼的手指,那邊就把手機掛斷了。
柔娜還在驚慌的衝電話那邊道:“喂,喂!”
可電話既已掛斷,那邊哪裏還會有半點反響。
我焦急而又關切的道:“柔娜,電話已被他掛斷了,不要再喂了。那個人在那邊說了什麼?”
柔娜不再“喂”了,卻沒有回答我,隻轉身猛地奪過白雪肩上的背包,跳上車,急急的對司機道:“去臨江崖!”
我也匆匆跟著上了車。
白雪一世冰雪聰明,奈何她畢竟身患怪病,真遇到大事時,卻無法臨危不亂,反是嚇傻了,怔怔的站著,沒有跟我們上車。麵色如紙一般蒼白。
我不知道臨江崖是什麼地方,但我沒有問,更沒有問柔娜為什麼要突然奪過白雪的背包。
白雪的背包裏是有件她三年前丟失的東西,可她剛才不還說那東西並不重要麼?難道,這東西忽然就變得重要了?
我隻是拿出手機,急急的撥打著劉若萍的電話號碼。
我是想告訴劉若萍已經發生和正在發生的事情,我是想要她讓雪峰阻止那兩個可惡的墨鏡男子。
我知道那兩個可惡的墨鏡男子是雪峰的手下。
但電話剛接通,我的手機就響起了低電立時關機的警示音,我隻得匆匆的說了“臨江崖”三個字。
我再看手機時,果然已關機了,連強行開機都不能。
昨晚皓然或阿蓮竟未能用萬能充給我的手機電池充滿,不然我的手機也不會這麼快就又沒電了,在這最緊要的關頭再一次自動關機。
也不知道關機之前,那幾個字我有沒有說完,就算說完了,劉若萍又是不是聽清楚了。
我不放心,我拿過柔娜的手機,再撥打過去時,她那邊竟也關機了。
媽的,怎麼越是緊要的關頭就越是湊巧。天下之大,為什麼這倒黴的事情就不換個時間換個地點發生在別的人身上?
我隻有心存僥幸的期盼,期盼劉若萍聽清楚“臨江崖”三個字了。隻要她聽清了,我就能放心,她遠比我見多識廣,無論臨江崖有多偏僻,她都一定能找到。
車去的竟是雪兒上學的那個方向,並在離育英幼稚園不遠的山前停下。
車的前麵,馬路的旁邊是一條山路,曲折陡峭,穿過叢林蜿蜒向上。
這個地方,我曾來過,我甚至還走到過山路的盡頭,山路的盡頭是座高高的懸崖,難道那就是臨江崖?
那刻骨銘心,又讓我心驚膽顫的一幕又在眼前閃現。
我被劉一浪引誘,抱著雪兒跟蹤到山路的盡頭,看到劉一浪背對著我們站在高高的懸崖上,怪異得像一顆樹,卻又仿佛是要跌下深穀或展翅飛翔。雪兒當時就在我懷裏深度昏厥過去。
我不敢去想象,那個墨鏡男子,為什麼也要選擇這麼個地方,更不敢去想象,如果他把雪兒帶到那高高的懸崖上,也如劉一浪那樣,做出要跌下深穀或展翅飛翔的形狀,雪兒會嚇得怎樣魂飛魄散,並在那一瞬再次陷入深度昏厥。
柔娜跳下車,匆匆的攀上山路。
我也跳下車,跟在她後麵。
那個司機忍不住在身後問:“喂,要不要我幫忙?”
柔娜回過頭,驚慌的道:“不,不,千萬不!”
那個司機無限疑惑,猶豫著調轉車頭緩緩而去。
我跟著柔娜,一刻不停的趕向山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