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是病房不透氣,走出門透氣。
剛踏出一步,就聽病房傳來一聲護士銀鈴般的叫聲。“鬱總醒了!”
什麼?鬱緋醒了?夏穎心狂喜,便丟下麵包匆匆奔向病房。
病房外同樣有記者,三天內蹲點的記者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
嗅覺靈敏的他們同樣聽到護士一窩蜂似地湧上去,穎心被擠到門框後,同樣待遇的還有鬱緋忠實的朋友們雷邵恒陳運等。
真正的親人居然被外界擠出病房,幾個人氣憤不已,但一想到鬱緋醒了,這點氣便微不足道。
床上的人,眯著的雙眼已經開了一條縫隙,骨節分明的大手也如逢春的枯木般重新煥發出生機。
“鬱總……鬱總……”新傳媒的美女主持人輕輕地呼喚著他。
鬱緋淡淡地瞥一眼他,極富魅力地淡淡笑了笑,努力抬起手指。“好,美女。”
女主持人紅了臉,周圍爆發出一陣笑聲,夾雜著掌聲。
心花怒放的女主持人很快調整了狀態。“鬱總果然康複了,幾天來真可謂有驚無險,請問您此刻有什麼感想嗎?”
鬱緋的身體還很虛弱,虛弱地像一張白紙,然而他極力張開嘴,薄唇顫抖地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
“心兒……在哪?”
女主持人愣住。心兒……何許人也?她真是嫉妒。
“心兒……”他的唇微微顫抖著重複了一遍,他的嗓音深情,眼眶濕潤了。
門外焦急萬分的夏穎心忽然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接著,便見門前揚起一個人頭,江嵐踮著腳,一麵做手勢,一麵在門內大聲喚她。“快來穎心,總裁要見你!”
夏穎心這才理解了那些目光,愣了一下,在室內江嵐的接應下,順著人群中騰開的一條縫匆匆地擠進去。
是的,才一個月,她覺得一年過去,甚至十年過去了。
她和鬱緋錯過了多少年,然而,這一個月發生了很多,很多變化,很多悲喜。
帶著無限眷戀,帶著無盡思念,她來到病床前,俯下身體。
鬱緋怕光的眯著眼,恍惚感受到夏穎心瘦弱的影響,雙眼大睜。
氧氣罩下的呼吸呼吸忽然變得急促,他的手也在急切地尋找。
夏穎心一把攥住他的手,緊緊地攥住他的大手,第一次感受到那隻蠻力的大手底氣不足,此時柔柔的,毫無力氣,所以她變被動為主動,越發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好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心兒……”鬱緋沒能說完,眼淚便絕了堤。
好像媒體記者不複存在,好像所有的朋友隻是空氣,他盡情地落淚。
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流淚,這個女人便是夏穎心。
“鬱緋,你這個樣子真醜。”夏穎心看著他鼻子上插得管子,還流著眼淚,忍不住道。
“那日心兒抱著我時,怎不嫌醜?”他嘴巴裏發出一個氣聲。
夏穎心臉一紅。
那日?鬱緋說的是翠兒來醫院的那天,她抱著他痛苦。
那時他還有意識?
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鬱緋解釋。“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有意識,隻不過沒辦法表達並回應你。”
什麼?他有意識?夏穎心越發羞澀,自己還抱著他大哭,他都知道,自己真是丟人!
當然,心中同時升起濃濃的幸福感。
他皺眉,立即恢複了幾分神采。“我有多著急知道嗎?”
夏穎心乖乖地點頭。“所以醫生手術,元少借機醒來,醒來見我?”
“心兒是豬。”
對於女人,鬱緋天生懂得進退自如。
就好比此刻,他微微紅了臉。
當然,也隻有在最愛的女人麵前,鬱緋才會臉紅。
自查出穎心便是救自己的女孩兒,姚雪姍隻是個錯誤時,多少次,他想保住夏穎心。
然而,為了公司,為了保住元氏,他演戲,他對穎心絕情,他壓抑著自己火一般炙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