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想家嗎?”將士們坐於篝火旁,有一個小兵膽大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爭聽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了火架上的一塊肉,大口大口的啃了兩口後,才歎息一聲回答。
“怎麼不想,前幾天還做夢夢到我老爺子給我們兄弟幾個做了新衣服讓我們自己挑呢。”陸爭的無奈讓大家都很是感同身受。
他們這些士兵們,一年還有兩次額外的探親假,可是他們這些將領,包括王爺在內,一年能回去一次就不錯了。
一時之間,大家的情緒都有些失落,很是低沉。
“行了,大家也別這麼喪了,等這次結束了,我去跟王爺說一下給大家一次假,好好的讓你們回去跟自己妻兒父母團聚一下。”
這幾年的邊境都是很安穩,所以作為王爺的齊燊銘和他的這些副將以及先鋒官們都已經很久都不曾回去過了,不是不想,是沒有辦法。
如今烏國這邊的戰亂即將打起,也不知道會僵持多久,更不知道與烏國之間解決最後的事情要需要多久,而這些將士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每每想到這些的時候,陸爭就格外的沉默。
“將軍,您也不別這麼沮喪了,我們大家都努力,肯定會贏得勝利的。”
“將軍,我給您說說我老家的一些事情吧,您要不要聽一下?”
將士們開始三三兩兩的講了起來,陸爭聽得格外的仔細,特別是那些人再說自己的妻兒的時候眼睛裏閃過的那些光,陸爭看的格外的心慌。
他其實心裏很還害怕他沒辦法把這些人給帶回去,若是帶不回去,到時候……
“我上次回家的時候,我家那臭小子正在村頭跟村子裏的孩子打架呢,一看到我,架也不打了,撒腿就跑。我逮住他,狠狠的揍了一頓,教育他不能打架,結果你們才怎麼著?那臭小子竟然說他那是在訓練。”
陸爭聽著他的話,可以想象的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正在跟村子裏與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們互相切磋,每個人的身上臉上都是又髒又亂,但是臉上卻洋溢著開心的笑。
“我上次回去的時候,我家那小子還說要等他長大了也來打仗,要做個將軍呢!”
陸爭笑了笑。“有誌氣,以後肯定是一個有大作為的人!”
其他人也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孩子,三三兩兩的湊在一對,格外的熱鬧。
方木州此時就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靜靜的吃著自己麵前的烤肉,他的吃相很是斯文,處處透著貴公子的氣質,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平時的方木州也是最好說話的,最愛說話的,可以說不管是什麼人的話題,他都可以插進去,可是今天,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講。
陸爭來到了方木州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這是咋了?”
方木州笑著搖頭。“九哥,我沒事啊,你怎麼過來了,你不是在那邊跟他們聊天麼?”
剛剛大家聊的正歡的時候,方木州自己一個人拿著一小塊烤肉來到了這邊一個小一些的篝火旁,這裏是他和陸爭的,剛剛兩個人被那些人請了過去說話,所以這邊就空著了,但是剛剛到家開始說話的時候,方木州就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你小子到底是咋回事,咋的還扭捏起來了,這不是你的性格啊。”
性格?方木州忽的露出一抹笑,有些苦澀。
“九哥,我聽著你們說想家,說著家裏的事情,我很是羨慕!”
說到這裏,陸爭也想到了方木州的那個家。
方木州的父親是當朝大學士方航的庶子,而方木州的母親是在方航醉酒之後伺候方木州的時候被方航寵幸才有了他。
之後方木州的母親就被抬為了妾,可是在方木州的上邊,有兩個嫡子是正妻所生的雙胞胎兄弟,方航十分寵愛兩人,對方木州則是很淡,一點為人父的感覺都沒有。
而方木州的母親就更加的可憐了,她本來就是一個小丫鬟,一朝被寵愛有了孩子,可是卻並不得寵,還時時被正妻和其它的妾室欺負,他娘隻能忍氣吞聲人,然後小心翼翼的活在後宅,為了能夠保全方木州,她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就差當牛做馬呆在正妻方夫人的身邊了。
前幾年,方木州母親的身體急劇下降,隻因為她的身體很是虛弱,生方木州的時候沒有好好坐月子就被方夫人給拽出去打罵教育,寒冬臘月用冷水洗衣,吃著比下人還要難以下咽的飯菜,受著各種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