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身的血,襯衫上斑駁一片,還有粘稠溫熱的液體順著俊逸的側臉滑下。
可整個人還是那麼俊朗逼人,優雅自若。
“消消氣。”他抬眸淡淡道。
聽到這句話慕銘升隻覺得可笑,他冷冷抬眸盯著眼前的人,啞聲道:“消氣?你們做出這種荒唐事的時候怎麼不想著要我消氣?晏辰你好樣的……這件事你們瞞了我多久,嗯?”
眼看著自己身上都是血,尤其是額頭上的致命傷,慕銘升隻覺得心裏痛,可又不能表現出來,老臉繃得很緊,想聽聽他到底怎麼解釋!
慕晏辰薄唇淡淡抿著,並不回避他的眼神,轉身走過去坐在沙發上,雙肘枕上半屈的膝蓋,一副要跟他坦誠相待的模樣。
“這件事原本不那麼確定,如果要從我們確定在一起開始來算,還沒多久。”他一雙深眸裏滿是淡然的沉靜,這讓慕銘升氣都氣不起來。
“你還在撒謊!”慕銘升臉色漲紅,將茶幾拍得震天響,拆了這房子都有可能。
慕晏辰看著他頓了頓,淡淡低啞道:“如果說是喜歡,那從我五年前見她沒多久開始就已經喜歡,到現在,一直沒變。”
“這麼說,我五年前那次犯病開始,你們就在一起了?”
“是曾經在一起過,不過也因為當年你那場病,我們沒再繼續。”
“哼,那現在呢?我聽樓下保安說,你們還打算結婚了?”
“是。”他猶豫了片刻才承認。
慕銘升死死地瞪著他,眼裏不可置信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半晌後他啞聲道:“晏辰,你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在跟我裝糊塗?你們居然想結婚?你還想讓瀾溪把你們倆的孩子生下來?你難道不知道……”
慕晏辰打斷他,眸色深深,“你確定你想現在知道原因?”
慕銘升臉色也跟著變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沉默。
半晌後慕晏辰啞聲開口:“你應該也曾經愛過人……對瀾溪,我的感情從來都不單純。我愛她,我怎麼可能容忍她跟著我沒名沒分地在一起,避開人群躲一輩子?又怎麼可能容忍她不幸福,生下極有可能畸形或者殘障的孩子?”
他輕聲說這些話的時候,薄唇泛出一絲蒼白來,襯著額頭上流淌下來的紅鮮血,竟讓人覺得有一點蒼涼的味道,仿佛他許久都未曾這樣掏心掏肺地跟人說話,還是對著最親近敬愛的長輩。
慕銘升的眸再次瞪大,臉也白了。
他靜靜聽著慕晏辰的話,不敢回應,也不敢亂猜,甚至連坐都有些坐不住。
“您應該能想得到,我跟瀾溪根本沒有……關係。”他緩聲道。
“你給我閉嘴!”慕銘升低吼了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不想聽。
不想聽見真相。
不想聽慕晏辰親口告訴他說,不是他親生的還能是誰親生的……這樣挖下去還能挖出什麼可怕離譜的事情來,他不敢想。
他今天聽得太多了,超過心髒的負荷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