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
冷眸收回,他拿起那瓶喝了一半的紅酒繼續倒。
“喬啟陽”瀾溪去抓他的手腕。
喬啟陽冷冷一眼看過去:“判決都已經下來,原告都沒有不滿意,被告還翻什麼案?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瀾溪眼眶更紅,心裏刺痛得厲害。
“喬啟陽,我會先把賠償的錢一分不少地還給你,至於剩下的人情,我們以後再說。”
這下換喬啟陽心裏一刺。
將酒杯放下,他深邃的眸帶著一絲微醺抬起,手猶豫著頓了頓,伸過去觸摸她的臉。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隻當這樣解決了,錢你給不給我沒關係,隻是就算你以後不還我人情,我也不會罵你白眼狼,你好好的就行了,成麼?”
瀾溪心裏一酸,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別過臉去。
喬啟陽掌心的暖意霎時離開,頓了頓,他忍不住無聲地笑起來。
到現在他才覺得,愛一個人真的是賤得有些矯情。
做偉人,惡心透了。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再回頭去領我媽那頓批,”喬啟陽冷笑著起身抓起外套,“我估計你現在有點不想看到我。”
瀾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迷糊著拿起外套,往外走。
而隱匿在餐廳的一個角落裏,一個深秋還戴著墨鏡的女子緩緩地將墨鏡摘下來,一記冷眸掃向他們離開的方向,接著垂眸看了一眼藏匿在墨鏡裏麵的微型照相機,嘴角冷冷地勾了勾。
回到家裏之前,瀾溪又接了幾個電話。
有Bra,有紀恒,還有小柯都是來慰問的,他們不知道真相是怎樣但是勸慰她不要太掛心,畢竟這件事由喬啟陽承擔,比她來承擔的後果要輕得多。
可瀾溪自己怎麼可能這樣安慰自己?
她伏在沙發上,頭越來越痛。
最後一個電話竟然是威廉打來的。
“慕先生剛在飛機上沒能接通電話,等他落地我會把這件事跟他說清楚,慕小姐,你還好嗎?”威廉貼心地問道。
瀾溪握著電話有一絲哽咽,啞啞的聲音道:“我……不好,你讓他快點回來。”
說完這句,她突然覺得自己很任性。
威廉也驚了一下,尷尬道:“我會通知慕總的。”
“慕小姐,今天的變故誰都沒有想到,暫時先如此,你把喬啟陽的賬戶提供一下,我會先把賠償金額打過去給他,這應該也是慕小姐您所希望的。”
瀾溪濕熱的眸子刺痛了一下,從沙發上攀坐起來:“不用了,我說過我要自己還給他的。”
威廉苦笑:“慕小姐……”
瀾溪覺得愈發頭痛,咬唇輕輕道:“那我等一會從財務那裏查到了就發給你。”
掛了電話她又昏睡起來。
如此混亂的腦海,如此困倦的身體,弄得即使是淺眠也不由自主地做起夢來,夢裏有些惴惴不安,感覺沒有人在自己身邊很不安全,她現在很渴望一個人的溫暖。
兩個人之間,愛到什麼程度,才會連物質金錢都全然不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