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帶小飛和薇薇過來看看媽媽,也讓她的心情好些,這樣她身上的傷才會好的快些吧。
可是,關於腎,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幫她了。
記得以前看過一些電視,讀過一些書,好象說如果要換腎就隻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這樣的腎才會匹配,其它的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和諧,而茵茵,在這世上的親人似乎就隻有她的孩子了,一雙兒女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會是她們呢。
至於她的那個叔叔,不提也罷。
來了沒一會兒也就離開了,隻說是有事脫不開身。
其實是巴不得茵茵永遠也不要醒來,而他也就坐穩了啟航的董事長之位了。
就這樣一直的傻傻坐著,他甚至不敢離開半步,就連去洗手間也舍不得了一樣,他隻怕離開的片刻間的功夫柯正威就會偷偷的溜進來。
柯正威知道茵茵的病況,失憶已是事實,此時自己倒是盼著茵茵那些失去的記憶永遠也不要恢複的好。
粉色的窗簾拉得嚴嚴的,擋住了病房外的一片黑暗,這樣的一個秋夜,窗外的蕭瑟就在眼前一樣,倘若什麼也沒有發生該有多少。
那一天的中午為什麼自己要放任茵茵與柯正威的離開呢,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此一刻似乎也隻有柯正威才知曉了,隻為茵茵失去了他與她的記憶。
總是覺得那一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否則也不會是茵茵開著柯正威的車而被撞了吧。
憶起自己知道的那一刹那他心急如焚,他奔到醫院時,是柯正威狼狽的混身是血的守在手術室的門前,看著那些血,他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所以也才會有這樣大的事故發生了。
心頭有些煩躁,取了一支煙,阿翔向病房外走去,也是在此時他才想起,柯正威這三天似乎連煙都沒有吸過,他記得柯正威是煙不離手的,奇怪了,難道這三天就讓他忌了煙不成。
推開門,走廊裏一片靜寂,夜已深,他沿著樓梯走向樓頂的露台,所幸茵茵的病房就在醫院的最頂層,所以隻幾個台階也便到了,倒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站在樓頂,眼前是A市有些瘋狂的不夜城一樣,霓虹閃爍,亮如白晝一樣。
抖著煙灰,向下俯視時,他看到醫院的大門前,有一輛車悄悄的駛進來。
很普通的不起眼的小轎車,卻有種熟悉的感覺,這樣深的夜,是誰來了呢。
心裏突然就緊張了,茵茵還被他一個人留在病房裏,那正滴著的藥液快滴完了吧,這樣一想,阿翔急衝衝的掐斷了煙,快步的向樓下走去。
果然,病床上掛著的輸液快輸完了,他按了按鈴,半晌值班護士才睡意朦朧的接了起來。
病房裏又是靜寂了,阿翔將輸液的速度調到了最慢,否則隻怕茵茵又要多紮一針了。
慢騰騰的打著哈欠的護士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看到阿翔的時候歉意的笑了笑,還算有禮貌,否則他真想請院長把眼前的這個護士開了。
不過還好,她的動作也還算利落,十幾鈔鍾就換好了藥瓶,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護士端著托盤又是哈欠連連的走了出去,搖搖頭,一定是約會影響了睡眠吧。
然而,護士出去的時候卻是忘記了隨手關上門。
微風透過走廊敞開的窗戶送進了病房中,病房裏那藥液的味道被著風吹散了許多,卻是有一絲涼意,阿翔再一次皺眉,為著護士的粗枝大葉而暗惱,走向門前,想要把涼意關到門外去。
走廊裏,輕輕的腳步聲傳來,許是因為靜夜時,許是因為病人們都睡著了,那腳步聲輕卻極是清晰了。
突然想到剛剛在樓頂看到的剛進來的那一輛小轎車,心思一動,阿翔悄悄的站在了門邊,翹首向外望去,走廊的另一處盡頭,似乎是一個老者佝僂的背影。
一扇門前,老者悄悄的佇立,卻並沒有敲門。
阿翔奇怪的看著,為什麼他不進去呢,看那情形分明是來探望病人的。
靜靜的看著那人的方向,隻不知那是誰人的病房。
老人依然靜靜的站在門前,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麼。
四周靜靜的,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良久,老人欠了欠身子,更緊密的把耳朵貼向那門上,這所有的動作讓阿翔疑惑了……
半晌之後,他慢慢的推開了門。
一道影子長長的斜射在走廊裏的牆上,那麼清晰,那麼變幻莫測。
幾秒鍾,隻有幾秒鍾,那影子就消失了,因為那病房的門是關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