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啦,我剛剛走一圈,是五星級飯店設施,不過你們的主屋舊了點,和員工宿舍差不多,哪有主人和下人住同等級的房屋。”
下人二字刺人耳,卻清楚提醒了小舒,自己和對方地位是雲泥之別。
小舒安靜上菜,想趁著蘇小姐高談闊論之際迅速離開,但誌中不遂她的意,放下筷子,淡淡問她:
“玩夠了,想回來了?”
冷冷七個字從誌中口中射出,小薇和蘇小姐同時住口,望向小舒。
“是我要小舒去省城幫我辦事情,大哥,你不可以怪她。”小薇挺身護在她身前。
“我在和小舒說話。”瞪眼小薇,他不準妹妹插口。“說,你去哪裏?”
“我去省城。”她不習慣對他撒謊。
“你不錯嘛,我前腳走,你後腳跟著離開,我還以為你不會使用特權。”
特權?她哪裏來的特權?小舒想哭,卻沒力氣哭。
“既然走了,為什麼還回來?這裏有值得你留戀的東西?”誌中冷冷地說。
“對不起。”她垂頭,不想多作解釋。
“我不認為你對不起什麼人,隻是你無故曠工對公司影響當了。”他盡量說得公事化。
“我知道。”
她以為她說了“我知道”,就能抵銷他的憤怒?天真!
“我想,奔騰牧場用不起你這種大牌員工,你明天去會計室結算薪水離開。”
意識到自己說什麼,他又以後我已經了,他真的要她走嗎?
他要她走?小舒心沉穀底,為什麼?因為他的未婚妻讓他很滿意,他不再需要自己?要不要回答一句“是的,誌中先生”?小舒混沌的腦海裏,缺乏答案。
一向不把女人放在眼裏的薑誌中居然對下人注意?蘇靜望住小薇上下打量,小舒耀眼的美麗,勾起她的危機意識,她和誌中之間……不尋常?
“你叫小舒,很漂亮耶,一定有不少男人為你瘋狂吧!”蘇靜說。
小舒沒聽見她的聲音,胸中反覆的是他的話。他要她走、要她走呀!纏綿病榻那段畫麵回到眼前,苦澀在唇齒間流轉……
徹心的疼、碎心的痛,汨汨鮮血自她身體剝離,每一秒鍾,她都以為自己將隨母親而去。
醫生的雙眉深鎖,一再說:“你應該早點來的,年紀輕輕……”
背過所有人,淚濕枕畔,想起寶寶的小小生命,小舒任罪惡感當心。
他的冷漠無情、他的溫柔眼神反覆徘徊在夢境。
又痛了,她的身體讓痛緊緊控製,從頭到腳底,每條神經都在向她呼痛,冷汗自她蒼白額間刷下,手在無人看見的空間顫栗,瀕死的感覺再度回來,她將為自己的殘忍下地獄。
“你叫小舒是吧,有沒有念過書?鄉下人恐怕不注重教育吧!你爸爸做什麼的?你媽媽做什麼……”
燈在轉、地在搖,小舒的身子跟著搖搖晃晃,黑暗來臨,屬於死亡的氣息入侵……終於,她暈過去,免除了一場可以預見的羞辱。
小舒暈倒時,在蘇靜的背間撞一下,撞掉她手中的湯碗,淋出滿身狼狽。
“你這個沒家教的野女人,你竟敢……”
她的話沒說完,誌中大步落到她身後,一把抱起小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