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連環爆破聲一道比一道響亮,宮皓左右兩端都有炸彈裝置接連不斷的爆炸。
“安然——快走——”宮皓看到顧安然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跑,又聲嘶力竭的衝她喊了一句。
“謝謝——”顧安然笑盈盈的對他說了聲謝謝,轉身擦掉臉上的淚拚命往外跑。
“砰——”一塊被炸彈炸飛的石頭掉下來砸中了她的腳。
“啊——”她跌坐在地上跑不動了,宮皓跑上前來蹲在她前麵,“快,上來,我背你。”
咬了咬唇,顧安然沒有撲上去,她站起身,坡著腳,一步一步,像蝸牛一樣,慢吞吞的往出口處走。
她不想欠宮皓人情,不想為宮皓的死感到愧疚,更不想因為愧疚,在以後的日子裏時常想起他。
可宮皓卻是鐵了心的要救她,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攔腰抱起就狂奔了起來。
“安然,我終於又抱到你了,你還記得嗎,你以前最喜歡我的公主抱了,每當我用這種方式抱著你轉圈圈的時候,你就會說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吃力,顧安然隻是默不作聲的看著他,有時候,裝聾作啞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轟——”
在宮皓抱著顧安然快要跑到出口處的時候,巨大的爆破聲再次襲來,墓室頃刻間晃動的更加厲害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劈裏啪啦的往下砸,眼看著洞口就要被堵住了。
宮皓騰地一下使出全身力氣,加大奔跑的速度,在洞口還沒有被完全封閉的時候,將顧安然一把扔了出去。
“砰——”顧安然跌落在坑坑窪窪的地麵,翻滾了幾圈,疼的頭暈目眩,等她氣喘籲籲的回頭看向墓地出口時,那個出口已經隻剩下一個巴掌大的洞了。
“宮……皓……”她下意識的張了張嘴,無聲的喚他。
宮皓微笑著對上她的眼睛,抬手向她先後做了布,剪刀,石頭,三個手勢……
轟——
宮皓的臉消失了,顧安然模糊的視線中隻剩下紅色的火焰。
她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洞口,許久之後才抬手摸了下臉,掌心裏全是淚水。
她記得以前小時候的時候,宮皓和她玩剪刀石頭布的遊戲,她每次都會贏,因為宮皓每次出拳的順序都是布——剪刀——石頭。
“安然——”唐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還來得及回頭,一雙溫暖的大掌就將她地上抱了起來,“走,別怕,我帶你回家。”
顧安然抬頭仰望著唐澈的臉,聲音沙啞的說,“宮皓死了。”
“嗯。”唐澈淡淡的應了一聲,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顧安然吸了吸鼻子,哽咽著說,“你知道嗎,我剛才腳被石頭砸傷了,我原本出不來的……”
唐澈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有些訝異地問,“是他救了你?”
顧安然抽泣著點了下頭,“是,是他救了我,他剛才明明有機會逃走的,可是在最後的時候,他把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機會給了我……”
顧安然忍著滿腔的難過閉上了眼睛,滾燙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打濕了唐澈胸前的衣襟,“老公,他真的好討厭啊,死了都不肯放過,讓我心生愧疚,永遠都記得他。”
唐澈沉默著不接話,也不低頭去看顧安然,任由她一個人哭的昏天黑地。
哭,是人難過的時候最直接的發泄方式,等她發泄完了,自然也就好了,更何況,在這種時候,他也找不出任何話來安慰顧安然。
不過,有句話,唐澈是非常讚同的——
宮皓那王八蛋真的很討厭。
死了都還要在他和安然之間橫插一腳。
欠揍。
顧安然在唐澈懷裏不知道哭了多久,她隻記得自己哭著哭著就暈了過去,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返回A市的飛機上了。
唐澈坐在她旁邊,手撐著頭睡著了,濃黑的眉頭緊皺著,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也許是躺久了的原因吧,她渾身酸痛的就像散架了一樣。
她翻了個身,輕輕的動了動。
突然間,耳邊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你醒了啊?”
“啊~”她嚇了一跳,抬眸對上他的眼睛。
“怎麼了,睡久了不舒服吧,那起來坐一會兒吧。”唐澈將一個枕頭墊在她身後,扶她起來坐著。
“我昏迷多久了?”顧安然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唐澈抬手看了眼腕表,“快2160分鍾了?”
顧安然暈乎乎的,不想動腦子,“2160分鍾是多久?”
“36個小時。”
“你記得好仔細。”顧安然的聲音有點沙啞,可能是宮皓死後哭壞了嗓子,她低下頭,避開了唐澈的目光,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唐澈,唐澈是她的老公,她那天卻在他的懷裏因為別的男人哭的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