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住處的靳北城和胡霞暫時住進了蔚西川的老屋裏。
老屋裏光線昏暗,家具破舊,到處都散發著一股黴味。胡霞不禁皺起了眉頭,但靳北城隻是默默地站在屋子中央,感受著蔚西川殘留在空氣裏的氣息。
原來,她就是在這種地方長大的……一定要找到她,許她最好的一切,再不讓她擔驚受怕!
想到這裏,他轉身就衝出了門。碧落黃泉,他一定要找到蔚西川!
而此時,蔚西川正穿著她的老式大衣,圍著一根並不怎麼保暖的圍巾,提著不多的行李,坐在火車站門口,呆呆望著天空。
很快,就要離開這座城市。茫茫人海,大概再也不會跟靳北城相見了。這樣也好,就讓時間磨平彼此心中的傷痕吧……
火車的鳴笛聲從遠方傳來,隱隱約約回蕩在城市上空。蔚西川微微一笑,提著小箱子站起來,準備進站。
“西川!”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蔚西川渾身一震,猛地回過頭,隻見靳北城站在台階下,靜靜望著她。見她轉身,靳北城緊緊蹙起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近乎空洞的眼神裏重新有了流動的光華。
有風吹過,靳北城的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靳北城,你……”
蔚西川話未說完,靳北城的笑意凝固在嘴角,他忽然暴喝一聲:“趴下!”
隻聽身後一聲輕微的“噗嗤”聲,同時,靳北城衝了上去,抱住蔚西川倒在一邊的地上。
有什麼火熱的東西擦著蔚西川的鬢角飛過,切下一縷碎發。蔚西川定睛一看,地上赫然是一枚子彈!
周圍的人們尖叫著四散奔逃。靳北城緊緊摟著蔚西川,爬起來,半蹲著向候車廳側麵跑去。
餘光中,蔚西川瞟到身後有一名蒙麵的黑衣男人,舉著裝了消音器的槍向他們衝來。
“靳北城,這是怎麼回事?”蔚西川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沒猜錯的話,又是靳南方和明水靈的人,目標是你。”靳北城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臉上又帶上了戾氣和恨意。
“我一無所有,為什麼要抓我?”蔚西川疑惑道。
“為了拿捏我。”眼看著殺手越來越近,靳北城眸子一沉,一把把蔚西川推進了路邊的一條小巷子裏。
“靳北城,你做什麼?”蔚西川仿佛意識到了靳北城的想法,緊張道,“我們一起躲起來!”
“抓不到你,他們就拿我沒辦法。”靳北城被蔚西川推到牆角。
“那你怎麼辦?”蔚西川焦急道。
靳北城不言語,拖過一個大竹筐,扣在縮在牆角的蔚西川身上,最後衝她笑了笑:“乖。”
很久之後,想起那一天,蔚西川依然覺得,那一刻,才是曾經的靳北城真正回來的時候。
靳北城獨自立在巷口,黑色的風衣下擺在凜冽的寒風中獵獵作響。
殺手追到巷口,也不多言語,舉槍就要射擊。
但靳北城的動作比他更快,一個箭步上前,劈手要奪下殺手手中的槍。殺手閃身,同時另一隻手中顯出一把匕首,刺向靳北城的脖頸。
“撲——”隨著一聲刀刃沒入肉體,靳北城居然伸手拽住了匕首!手掌完全被劃開,鮮血順著刀刃汩汩流下,但他依然如一尊雕像般死死拽著匕首,任憑殺手如何用力,都不能再將刀尖推進一寸!
“嗬!”靳北城暴喝一聲,隨即發力,手腕一番,迫使殺手的匕首脫手飛出!
殺手望向麵無表情的靳北城時,眼中有了一絲恐懼和敬畏: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仿佛沒有痛覺!
電光火石之間,靳北城猛撲過去,想要再次奪下殺手手中的槍。他學過格鬥,但到底有傷在身,加之殺手身手也不差,兩個人很快纏鬥在一起!
在打鬥中,靳北城的傷口再次裂開,全身浴血的他渾身上下都是擦傷。趁他吃痛,男人一把把他推到牆角,一手鎖住他的喉嚨:“遊戲結束!”
“出局的是你!”看似奄奄一息的靳北城忽然怒喝一聲,腿上突然發力,把殺手狠狠地頂翻在地。因為殺手壓迫的姿勢,他不得不用了受傷的腿,腿上的槍傷撞上殺手的護膝,一陣劇痛,但他隻是咬了咬著,神色不改。
他一腳踢飛殺手的槍,狠狠踹了殺手的肚子一腳,確定他痛得失去還手之力,才冷冷道:“滾去告訴你的主子,不要再來騷擾我們!”
回到巷子裏,他扶起瑟瑟發抖的蔚西川:“沒事了,我們走。”
“靳北城,你,你沒事?”蔚西川見他滿身是血,恐懼地問。
“快走。”靳北城沒有回答。
他扶著蔚西川,走了兩步,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